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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询问的是那位女警，赵子墨犹在惊震和心悸中，如实地告知了她所了解的关于丛蓉的一切，包括与周岱的关系，与程晋南教授的关系，还有，她最后一次见到丛蓉的时间地点。

赵子墨最后一次见到丛蓉是在四天前，为了开解闷闷不乐的施小肥，她特意选了个偏僻而安静的地方，后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无意间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的丛蓉和程晋南教授。

赵子墨仔细回忆说：&ldo;当时他们好像在争执着什么，丛蓉在前面跑，程教授用力扯住了她的手腕，被她拳打脚踢也不放手。&rdo;

女警插话问：&ldo;平素他们父女的关系怎么样？&rdo;

&ldo;一般。&rdo;赵子墨谨慎回答，&ldo;他们是去年才相认的，可能还没培养出深厚的感情。&rdo;而且，当初丛蓉几乎是逼着程教授当众承认她这个女儿，虽然可以理解，但是这样一来，他们的感情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了想，赵子墨又补充，&ldo;不过丛蓉常常在晚饭后陪程教授在校园里散步聊天，程教授也并不排斥，虽然算不得其乐融融，也还算和谐吧。&rdo;

……

从公安局出来后，赵子墨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怅然，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丛蓉白花花的已经肿起的身子，还有撩开湿发后那张不瞑目的脸。

丛蓉被捞上来时是睁着眼睛的，她的眼睛其实并不大，但是却睁得很开，眼珠子鼓鼓的一动不动！数天前还见过的活生生的人就这样香消玉殒，生命原来是如此脆弱，它可以稍纵即逝。

无常，原来就是这样。

正是下班高峰期，赵子墨蹲在人潮熙攘的街角打电话。

顾城歌刚下庭，出了法院大门发现电话那端的人一直没有开口，不禁皱眉：&ldo;阿墨，怎么不说话？&rdo;

彼端仍是静默，只传来各种车辆的鸣笛。

&ldo;阿墨！&rdo;他到路边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ldo;城歌，我想你了……&rdo;

目光瞬间柔软，顾城歌轻声问：&ldo;你在哪里？&rdo;

&ldo;公安局旁边的十字路口……&rdo;

她声音低落，顾城歌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ldo;师傅，麻烦掉头。&rdo;

顾城歌到的时候，赵子墨还蹲在路口的广告牌下，他大跨步下车，&ldo;阿墨！发生什么事了？&rdo;

赵子墨抬头，任由他把她拉起，千万感慨只化成一句：&ldo;城歌，以后你再忙，也不要让我太长时间看不见你，好不好？&rdo;

顾城歌松一口气。

原来只是小女生怨气发作。

&ldo;好。&rdo;他答应，这段时间并没有人再因为梁锦锟一案找他麻烦，事情应该过去了，&ldo;你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rdo;

&ldo;我刚从公安局出来。&rdo;

顾城歌皱眉。

&ldo;丛蓉死了。&rdo;

赵子墨仔细地跟他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顾城歌终于知道，她一开始说的话原来并不是对他抱有怨气……

第二天，赵子墨决定去看看程教授，但是程晋南上午并不在学校，他被通知去了公安局，直到黄昏才回来。

赵子墨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教职工宿舍楼下的休憩椅上，弯腰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昏的霞光落在他略显佝偻的肩背，折射出一幅苍凉的画面，让人心生同情。

&ldo;程教授。&rdo;赵子墨出声。

程晋南缓缓抬头，看到她，敛了意蕴不甚分明的表情：&ldo;赵同学有事？&rdo;他是记得这个女生的，当初曝出他和丛蓉所谓的桃色绯闻，就是这个女生不折不挠寻求真相。

赵子墨轻轻地说：&ldo;程教授节哀。&rdo;

程晋南讶异地看她一眼，&ldo;你怎么知道？&rdo;他还是早上才得到消息……

赵子墨在他旁边坐下：&ldo;我昨天刚好在现场……&rdo;

程晋南看着她，眉毛微微动了一动，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叹气，目光黯然垂了头。

赵子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好跟着沉默。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良久，程晋南很怅然地开口：&ldo;丛蓉这孩子……&rdo;他再次叹气，&ldo;她性子也太犟，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rdo;

赵子墨仔细倾听。

&ldo;为了一个姓周的男同学，她竟然要我到时候不予通过他的毕业论文，这种事情怎容得她胡闹！&rdo;程晋南凛然说完又语带悔意，&ldo;但是我不该责骂她，不该任由她跑出去……&rdo;

原来那天黄昏，丛蓉和程教授在争执这个事。

赵子墨了然，&ldo;程教授节哀。&rdo;她所能说的，似乎也只有这一句了。

程晋南摆摆手，慢慢站起来回教职工宿舍，走了数步，依稀听见他叹：&ldo;父女一场……&rdo;

赵子墨回到宿舍，顾城西得知她去看了程教授，很是不解：&ldo;阿墨，你和丛蓉又不熟，需要去慰问她的老爹吗？&rdo;

赵子墨白她一眼：&ldo;如果是我当然不用啦，可我家极品是人家程教授的得意弟子！城歌忙嘛，我代他去慰问一下罢了。&r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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