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初殿内,时光仿佛凝滞。
云澈盘坐于混沌灵气凝聚的云床之上,双目微阖,周身气息与整座帝宫,乃至更广阔的星辰法则隐隐共鸣。初入荒帝,他需要时间来打磨神力,熟悉这具脱胎换骨的身躯,以及那融合了源初与混沌的全新力量。
神识内视,丹田处的景象已与往日截然不同。
浩瀚的混沌星云取代了以往的气海,缓缓旋转,每一次转动都牵引着外界磅礴的灵气,将其炼化为精纯的源初混沌神力。星云核心,不再是虚无,而是那株稚嫩却散发着不容忽视光辉的源初幼苗。它轻轻摇曳,根须深深扎入混沌星云,枝叶舒展,洒落点点蕴含着秩序与生机本源的清辉,滋养着星云的每一寸。
而在幼苗旁边,那枚由纯粹源初之光凝聚的光明符文静静悬浮,如同定海神针,又如同一切力量的枢纽。它看似静止,实则内部有无穷的符文生灭流转,蕴含着“起始”与“定义”的至高奥义。
云澈的心神,大部分沉浸在对这枚光明符文的感悟之中。
与天道审判之眼的对抗,以及最后关头引动的那一丝凌驾之意,让他对这枚自身凝聚的符文有了更深的渴望。这绝非仅仅是一个力量核心,它更是一种“道”的体现。
他的神识小心翼翼地向符文内部探去。
“轰!”
并非冲击,而是一种水到渠成的融入。
刹那间,云澈的意识仿佛被抛入了一条由无尽光芒构成的河流。无数关于“光”的感悟碎片奔涌而来——不仅仅是温暖、秩序与净化,更有开辟混沌的第一缕决绝,定义物质形态的初始架构,以及……在极致毁灭后,重新点燃希望的顽强。
他看到的不再是单纯的光明,而是存在本身的基础。
与此同时,《熔星剑诀》的至阳刚猛,《归墟诀》的万物终焉,甚至是对幽冥魔渊那寂灭气息的体会,都在这光芒的河流中被冲刷、解析、重构。
“原来……归墟并非只有终结,终结亦是为了新生……”
“熔星之烈,源于开辟之光最初的爆裂……”
“而那寂灭,不过是失去了所有‘定义’后的‘无’……”
种种明悟在他心间流淌。他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原本还有些许滞涩的神力运转,变得圆融无碍,心念一动,磅礴神力便可如臂指使。
他甚至开始尝试,不再仅仅是用源初混沌神力去“对抗”或“净化”,而是去“影响”。
他伸出手指,在身前虚空中轻轻一点。
没有动用多少神力,但指尖落处,一小片区域的虚空法则微微荡漾,原本稳定存在的“空间”属性,似乎变得模糊了一瞬,仿佛可以被重新书写。虽然这影响微乎其微,持续时间也极短,却代表着一个全新的方向。
“这便是……定义法则的雏形么?”云澈心中震撼。若将来能真正掌握此等手段,举手投足间改写局部规则,那将是何等威能?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力量提升的美妙感觉中时,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杂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尘埃,在他浩瀚如星海的神识感知边缘,一闪而逝。
云澈心神骤然一凝,所有感悟瞬间收敛,神识如网,仔细扫过周身每一寸血肉、经脉、乃至神魂本源。
然而,一无所获。
那感觉太过微弱,太过短暂,仿佛只是晋升过程中力量剧烈波动产生的错觉。体内混沌星云稳固,源初幼苗生机勃勃,光明符文熠熠生辉,一切都完美无瑕。
“是错觉么?”云澈微微蹙眉。以他如今的神魂层次和对自身的掌控力,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莫名的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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