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表面的混沌气流尚未平息,慕苍澜那句“分身追上来了”的话音刚落,远处黑暗中传来的兽吼便如惊雷般炸响——那声音并非带着追击的凶戾,而是裹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低沉却极具穿透力,从混沌深处滚滚而来,瞬间席卷了整片星域。
最先受影响的是陨石周围的星尘。原本悬浮在虚空的细碎星粒,在兽吼传开的刹那,竟像被无形大手攥住般,纷纷崩裂成齑粉;更远处那些缓慢漂浮的小行星,表面骤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几息之间便轰然碎裂,碎石块还没来得及四散,就被后续的声波震成了虚无。
“不对!这不是追击的嘶吼!”银霄圣君猛地睁开眼,额间第三只眼的紫芒剧烈闪烁,他强撑着损耗极大的魂力,将感知扩散开去,“这吼声里全是剧痛和暴怒,没有半分追击的意图——那分身根本没恢复!”
话音未落,兽吼的威力已蔓延到更远处的第一宇宙边缘。宇宙外层的空间壁垒上,原本若隐若现的光膜被声波撞得剧烈震颤,像是随时会破裂;宇宙内,那些在星际间穿梭的修士更是遭了殃——
一群正结伴猎杀低阶混沌凶兽的天道境修士,刚听到兽吼的第一声,便觉神魂剧震,体内魂力瞬间紊乱,几人不受控制地从飞舟上跌落,重重撞在一颗小行星上,嘴角溢出鲜血;更远处的界主级修士,虽能勉强稳住身形,却也脸色惨白,不得不立刻盘膝打坐,用魂力护住神魂,生怕被声波震碎识海;就连宇宙主级别的强者,也眉头紧锁,纷纷停下手中事务,朝着混沌深处望去,眼中满是惊疑——能发出如此恐怖的吼声,至少是荒帝级别的存在,可第一宇宙附近何时有过这样的强者?
“这声音……到底传了多远?”慕倾凰捂着胸口,脸色比刚才闯乱流时还要苍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连自己的魂体都在跟着声波微微颤抖,“我刚才好像感知到,隔壁的第二宇宙里,那些半玄帝修士都在疯狂逃窜!”
沧溟至尊站起身,周身金光勉强稳住,他看向混沌深处,语气凝重:“不止第二宇宙。我的感知能触碰到第三宇宙边缘,那里的天帝级修士已经开始加固宗门护罩,连宇宙主都亲自出面维持秩序了——这兽吼的范围,恐怕覆盖了附近十几个宇宙!”
金曜至尊也点头附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太可怕了。就算是荒帝后期的全力一击,也未必能让声波传遍这么多宇宙。那分身明明被我们打成重伤,怎么还能发出这么强的嘶吼?”
“不是分身变强了,是它的本体在回应!”慕苍玄扶着陨石缓缓站起,魂体上的淡蓝光纹忽明忽暗,“刚才那吼声里,除了分身的剧痛,还有另一股更庞大、更阴冷的气息——那是本体的怒火!它应该是通过分身感知到了伤势,所以才会发出这样的嘶吼,既是在宣泄怒火,也是在向我们示威!”
这话让众人脸色骤变。鹿玄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本体居然能隔着这么远感知到分身的伤势?那岂不是说,只要分身还在,我们的行踪就一直被本体盯着?”
“很有可能。”银霄圣君深吸一口气,将三叉戟插在陨石上,以此稳住身形,“之前我们猜是分身,可现在看来,这分身和本体之间的联系,比我们想象的更紧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分身短时间内绝对追不上来。刚才那吼声里的剧痛不是假的,它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勉强恢复,想要再次追杀我们,根本不可能。”
慕苍澜松了口气,却没完全放下心来:“分身追不上,不代表本体不会动手。本体能感知到分身的伤势,必然知道我们的实力,若是它亲自过来,我们十几个荒帝初期和中期,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我们必须更快赶到第二十三宇宙!”鹿玄眼中燃起斗志,他走到银霄圣君身边,将一缕精纯的魂力注入对方体内,“银霄圣君,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我们能不能缩短路程时间?哪怕能提前半天,也是好的!”
银霄圣君感受着体内缓缓恢复的魂力,摇了摇头:“我刚才燃烧了太多魂力,现在最多只能恢复三成。若是强行提速,恐怕走不到一半就会魂力耗尽。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其他几位荒帝,“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赶路。之前是我一人维持光路,若是你们几个也分出部分魂力,帮我加固光路、分担混沌气流的阻力,我们或许能将两天的路程缩短到一天半。”
“我同意!”沧溟至尊第一个响应,周身金光暴涨,“我现在恢复了四成魂力,分出一成来帮你,完全没问题!”
“我也可以!”金曜至尊紧随其后,“我的魂力恢复得快,分出两成也没关系!”
慕苍澜看了眼身边的慕苍玄,见对方点头,便也开口:“我和苍玄各分出一成魂力,虽然不多,但也能帮上点忙。”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分出魂力,一时间,陨石上空亮起十几道不同颜色的光纹——银白、金黄、淡蓝、墨黑……各色光纹交织在一起,缓缓注入银霄圣君的三叉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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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叉戟受到魂力滋养,戟身上的银纹瞬间亮到极致,连周围的混沌气流都被引动,形成一道道小型漩涡。银霄圣君感受着体内不断涌入的魂力,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太好了!有你们的魂力加持,我们现在就出发!这次我们走混沌近道,虽然沿途的凶兽更多,但路程能缩短不少,争取一天半内赶到第二十三宇宙!”
说完,他抬手将三叉戟插入虚空,只见一道比之前更宽、更亮的银色光路瞬间展开,光路表面覆盖着一层由各色魂力凝成的护罩,看起来比之前坚固了数倍。
“出发!”银霄圣君大喝一声,率先踏上光路。众人紧随其后,慕苍澜扶着慕苍玄走在中间,鹿玄、沧溟、金曜三位至尊则分别守在光路的前、中、后三段,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光路如同一道银色长虹,在混沌中疾驰而去。沿途那些原本四散逃窜的混沌凶兽,见光路如此声势浩大,纷纷躲得更远,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偶尔遇到几头不知死活的高阶凶兽,还没等它们发动攻击,就被鹿玄等人随手打出的魂力一击毙杀。
可众人不敢有丝毫放松。刚才的兽吼还在耳边回响,他们都清楚,那不仅是分身的剧痛,更是本体的警告——本体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也知道了分身的失败,若是他们不能在本体动手前赶到第二十三宇宙,后果不堪设想。
慕苍澜一边走,一边将感知扩散开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混沌气流越来越紊乱,偶尔还能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那是本体的气息,虽然很淡,却像跗骨之蛆般,始终萦绕在周围,仿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苍澜,别太紧张。”慕苍玄注意到弟弟的紧绷,轻声安慰,“本体虽然能感知到我们,但它应该还在异宇宙附近盯着云澈,暂时不会离开。而且异宇宙和我们现在走的方向相反,它就算想过来,也需要时间。”
慕苍澜点了点头,却还是放不下心:“我只是担心,本体会不会还有其他分身。刚才我们遇到的是两头,若是它还有更多分身,分兵来拦我们,我们就麻烦了。”
“不会的。”银霄圣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荒帝级别的分身秘术,每次召唤分身都会消耗极大的魂力,而且分身的实力越强,消耗越大。刚才那两头分身已经是荒帝后期,本体想要再召唤出这样的分身,至少需要恢复很久,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
听到这话,慕苍澜才稍稍放松了些。他看向光路前方,只见远处的混沌中,隐约能看到第二十三宇宙的空间壁垒——那是一层淡金色的光膜,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快到了!”金曜至尊兴奋地大喊,“我们已经走了大半路程,按照现在的速度,再有三个时辰就能到第二十三宇宙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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