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谷的废墟,比记忆中更加荒芜。
断裂的石柱斜插在焦黑的大地上,曾经镌刻着星陨谷荣耀的石碑早已碎裂成齑粉,被风吹起的沙砾中,还夹杂着未烧尽的布料与骨骼残片。天皇与地皇率领的搜寻队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废墟之间,玄帝境的神识如同细密的网,扫过每一寸土地,却只感受到死寂与悲凉。
“这里的禁制比想象中更复杂。”地皇蹲下身,指尖拂过一块布满裂纹的石板,石板上残留的洪荒符文突然亮起微弱的红光,刺痛了他的指尖,“祖庭当年果然没能彻底破开星陨谷的防御,这些符文还在自行运转,只是能量已经快耗尽了。”
天皇手持星图玉盘,玉盘上的星辰光点忽明忽暗,指着废墟深处的方向:“忘忧草的种子若真在这里,多半藏在星陨谷的祖祠地宫。根据洪荒古籍记载,星陨谷祖祠是用‘息壤心石’筑成,能隔绝一切神念探查,只有找到地宫入口,才能确定是否有种子留存。”
搜寻队沿着玉盘指引的方向深入,越靠近废墟中心,空气中的煞气就越浓郁。那是祖庭屠戮时留下的怨气,与星陨谷修士的残魂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扭曲的灰色雾气,连玄帝境的神识都能干扰。
“小心!”一名队员突然低喝一声,手中长剑斩向侧面的浓雾。剑光劈开雾气的瞬间,露出一头浑身燃烧着黑火的魂兽——那是星陨谷修士的残魂被煞气侵蚀后形成的怪物,虽只有天帝境的战力,却悍不畏死,利爪上的黑火能灼烧神魂。
“不必恋战,绕开它们。”天皇沉声道,玉盘上的星光照亮前路,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扑来的魂兽逼退,“我们的时间不多,找到地宫入口要紧。”
众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布满骸骨的广场,眼前出现了一座坍塌大半的石台。石台虽毁,残存的柱脚上却刻着与星图玉盘相呼应的符文,显然这里就是祖祠的遗址。
地皇走上前,双手按在石台残垣上,玄帝境的帝力缓缓注入。随着他的动作,石台上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他的手臂攀爬,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复杂的阵法轮廓。
“嗡——”
阵法启动的瞬间,石台下方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坍塌的碎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入口两侧的石壁上,雕刻着星陨谷先祖的浮雕,浮雕上的人物手持农具,面容祥和,与外界流传的“星陨谷修士好战”的印象截然不同。
“这是……农耕图?”一名队员愣住了,“星陨谷不是以战阵闻名吗?怎么会刻这些?”
天皇凝视着浮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洪荒时代,星陨谷本就是以培育灵植闻名,只是后来战乱频发,才转而修炼战阵。这些浮雕,或许是他们对和平时代的追忆。”
他率先走入入口,地皇与队员们紧随其后。
地宫并不深邃,却异常干燥。通道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矿石,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约百息路程,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座不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半开的玉盒,盒内空无一物,只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玉盒旁,散落着几具枯骨,看衣着应该是星陨谷的守祠长老,他们的骨骼上布满了利爪抓痕,显然是在祖庭围剿时,与入侵者殊死搏斗过。
“难道……种子已经被拿走了?”一名队员的声音带着失落。
地皇走上前,仔细检查着玉盒,指尖拂过盒内残留的清香,眉头突然一挑:“不对,这香气还很新鲜,不像是存放了几十万年的样子。而且你们看……”
他指向玉盒内侧,那里刻着一个微小的星纹印记:“这是星陨谷的‘留痕术’,只有直系血脉才能激活。若种子被强行取走,印记会自动碎裂,但现在它还完好无损,说明取走种子的,是星陨谷的后人。”
“星陨谷的后人?”天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难道是……”
“云澈!”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只有云澈,这个从星陨谷废墟中走出去的少年,才可能拥有星陨谷的直系血脉,才能在祖庭围剿后,进入这地宫取走种子!
“可他为什么要拿走种子?”有人不解,“以他当时的境界,应该不知道忘忧草的作用才对。”
天皇拿起玉盒,指尖轻抚过那个星纹印记,沉声道:“或许他不知道,但他一定是遵从了先祖的遗愿。你们看这玉盒的磨损程度,显然是被人经常携带在身上,而非随意丢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孩子,就算忘了自己的来历,骨子里的东西也没变。他带走种子,或许正是冥冥中的天意——知道今日,我们会需要它。”
“那现在怎么办?”队员们看向天皇,“种子在云澈身上,可他现在……”
“去找他。”天皇将玉盒收起,语气坚定,“既然种子在他身上,说明他与这忘忧草有缘。或许只有他,才能让种子发芽。”
众人转身离开地宫,当他们走出入口时,却发现外面的雾气变得异常浓郁,之前被避开的魂兽不知何时聚集了起来,密密麻麻地围在广场上,眼中的黑火比之前更加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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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它们被地宫的气息吸引,变得狂暴了!”地皇低喝一声,土黄色的法则在地面上隆起高墙,挡住魂兽的冲击,“天皇,你先带几人回星海报信,我来断后!”
“不必。”天皇的星图玉盘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玉盘上的星辰光点如同活过来一般,在半空中组成一道巨大的星阵,“星陨谷的魂兽,本就是守护此地的英灵,只是被煞气蒙蔽了心智。今日,就让我们为它们超度。”
玄帝境的帝力注入星阵,星光如同甘霖般洒落,笼罩了整个广场。那些狂暴的魂兽在星光中停下了动作,眼中的黑火渐渐熄灭,露出了原本的形态——那是一张张年轻或苍老的面容,带着对家园的眷恋与不舍。
“去吧。”天皇轻声道,“星陨谷的荣光,不会被遗忘。”
魂兽们对着天皇深深一拜,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广场上的灰色雾气也随之散去,露出了湛蓝的天空。
地皇望着天皇,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你这招‘星辰镇魂’,倒是比战阵更有用。”
天皇微微一笑:“洪荒遗脉,不止会战斗,更该记得守护与传承。”
……
万法之域的核心地带,龙帝正抱着云澈,艰难地穿梭在法则光带中。
这里的法则之力比外界狂暴百倍,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则如同奔腾的河流,时而化作利刃,时而化作巨浪,稍有不慎就会被法则撕裂。龙帝用龙元在周身形成一道护罩,护罩上早已布满裂痕,每一次抵挡法则冲击,都让他嘴角溢出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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