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格尔罕见地没有插科打诨,只是把屏幕转向我“自己看吧。”
我颤抖着手接过电脑,屏幕上那些字母像是蚂蚁一样爬行
“经证实,学生会主席凯撒·加图索于今日下午在安珀馆举行私人聚会时,向同级生陈墨瞳小姐正式求婚。陈墨瞳小姐已接受求婚戒指,双方计划在毕业后举行婚礼。让我们为这对金童玉女送上最诚挚的祝福!详情请关注后续报道…”
后面的字我已经看不清了。
眼前一片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里面筑巢。
我感到一种奇怪的失重感,好像整个人漂浮在了宿舍混浊的空气里,俯视着那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自己。
“师弟?路明非?”芬格尔拍了拍我的脸,“你没事吧?脸色跟死人一样。”
我推开他的手,机械地坐起来“没事…就是有点累。”
怎么可能没事。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每跳动一次都带来钝痛。
喉咙紧,呼吸困难,胃里翻江倒海。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芬格尔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罕见的同情。
“唉,师兄懂你。”他叹口气,挠了挠他那头鸟窝似的乱,“诺诺那样的女孩,是个人都会有点想法。但那是凯撒啊,哥们儿,高富帅中的战斗机,咱们这种屌丝拿什么跟人家比…”
芬格尔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水下传来。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许多画面不受控制地闪现诺诺在电影院给我撑腰的那晚,她开着红色法拉利在高上飙车时飞扬的梢,在三峡水下她向我游来的那个瞬间,还有在北京地铁里她背对着我哼唱的那老歌…
每一次我以为自己离她近了一点,现实就会毫不留情地给我一记耳光。
我想起了那个关于怪兽和奥特曼的比喻。
是啊,诺诺是光芒万丈的奥特曼,而我永远是那个注定要被消灭的怪兽。
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和另一只小怪兽互相舔舐伤口,但也改变不了最终的命运。
凯撒向她求婚了。
他们将会结婚,在所有人的祝福中成为夫妻。
她会穿着洁白的婚纱,手捧鲜花,走向那个如同希腊神祇般完美的男人。
而我呢?
我大概会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站在宾客席的某个角落里,勉强挤出笑容鼓掌。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我就感到一阵窒息。
“…所以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芬格尔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用力拍我的后背,“等暑假回来,师兄带你去认识几个新生妹子,听说这届有不少漂亮的…”
“我想睡会儿。”我打断他,声音嘶哑。
芬格尔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成,那你先休息。我出去搞点吃的。”
他抓起外套匆匆出门,难得体贴地没有再多话。宿舍门咔哒一声关上,把我独自留在突如其来的寂静里。
我躺回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
那里贴着一张星际争霸的海报,是去年生日时诺诺送给我的。
当时她说什么来着?
“路明非你就跟这只刺蛇一样,看起来怂怂的,但关键时刻能逆转大局。”
我从来就不是她的选,从来就不是她眼中的英雄。只是我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窗外的阳光依然灿烂,几个男生在楼下欢呼着把书本抛向空中,庆祝暑假的开始。
但这些快乐都与我无关。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看着外面的世界热闹非凡,却无法参与其中。
疲倦感如潮水般涌来。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倦怠。
我突然很想家,想那个在中国南方小城的、总是吵吵嚷嚷的婶婶家,想我那个狭窄的、堆满了游戏光盘的房间。
至少在那里,我不会被迫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睡意袭来,像是一层黑色的天鹅绒帷幕缓缓落下。
我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沉入无意识的深渊。
至少在梦里,我或许还能保留一点点可怜的幻想。
睡眠如同黑色的潮水,温柔而坚决地淹没了我的意识。
在完全失去知觉前,我仿佛又闻到了诺诺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味道让我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夏天,那时我还没有来到卡塞尔,还没有遇见她,还没有经历过这一切。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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