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此刻,夜露沾衣的凉意里,竟品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滋味来。
&esp;&esp;沈支言侧首望去,见薛召容抱着团团的模样,倒真有几分为人父的温厚。想来他历经沧桑,日后定会是个极好的父亲。
&esp;&esp;待将孩子们安顿在大哥院中,二人踏着月色回到西厢房。
&esp;&esp;“时辰不早了,你快去二哥院里歇着罢。”这回可不能容他再磨蹭了。
&esp;&esp;“好。”薛召容很听话地离开了。
&esp;&esp;沈支言独自回到房中,方才浴间种种蓦地浮上心头。她伏在锦被间,耳尖发烫地忆起那人滚烫的掌心,湿发纠缠时的喘息,竟不自觉笑了。惊觉失态,慌忙扯过软衾蒙住头脸,却在黑暗里嗅到被褥间残留的淡淡沉水香。
&esp;&esp;——
&esp;&esp;御书房内,鎏金烛台上的红烛已燃过半。皇帝正批阅奏折,忽听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躬身进来,颤声道:“启禀皇上,公子又在闹脾气,说宫中闷得慌,非要出宫去,今儿都闹第三回了。”
&esp;&esp;皇帝搁下朱笔,揉了揉眉心道:“不是同他说了?再忍几日便放他回去,谁让他行事这般鲁莽,能怪谁。”
&esp;&esp;小太监:“皇上,公子还说想见母亲,道是忍辱负重这些年,合
&esp;&esp;该得些慰藉。”
&esp;&esp;听到“母亲”二字,皇帝眉头骤然紧锁。烛火映照下,那张不怒自威的龙颜愈发显得凌厉。他那眉宇间的霸道气度,竟与薛亲王有三分相似。
&esp;&esp;殿内静得能听见更漏声。良久,皇帝才沉声道:“罢了,这些年确实难为他。你悄悄带他去见,务必谨慎。”
&esp;&esp;“奴才明白。”
&esp;&esp;小太监退下后,皇帝再无心思批阅奏章,起身摆驾重华宫。
&esp;&esp;宫灯摇曳下,李贵妃正倚在软榻上,见圣驾忽至,忙不迭迎上前,执起团扇为君王打扇:“臣妾料想陛下今夜要来,特意备了冰镇酸梅汤解暑。”
&esp;&esp;皇帝淡淡“嗯”了一声,径自入内落座。李贵妃亲自奉上青瓷盏,又执起扇子立在身后轻轻摇动。
&esp;&esp;殿内很安静,皇帝饮罢半盏凉茶,才开口:“听闻你宫里近日换了两个太监?”
&esp;&esp;说起太监,李贵妃执扇的手微微一顿,斟酌道:“回皇上,原是那几个当差不够尽心。今儿新挑的倒是个伶俐的。”
&esp;&esp;“贵妃满意便好。”皇帝摩挲着茶盏,又问:“老三近日功课如何?”
&esp;&esp;李贵妃温婉笑道:“回皇上,三皇子近来勤勉,课业多是过目不忘。虽不及太子殿下天资卓绝,却也不算差。”
&esp;&esp;皇帝:“太子近日政务繁忙,不如让老三多与老二走动。朕瞧着,他们兄弟倒是生疏得很。不知是他不喜欢贵妃,还是贵妃不喜欢他。”
&esp;&esp;李贵妃怔了片刻,道:“皇上说笑了,臣妾怎会不喜二皇子?虽说那孩子生母去得早,性子又闷,可臣妾向来视如己出。只是这孩子总不爱与人亲近,不比太子和三皇子活泼。”
&esp;&esp;皇帝没做声。
&esp;&esp;李贵妃又道:“不过二皇子天资聪颖,只是近日总往宫外跑,听闻常在街市流连,似是与某位姑娘往来甚密。臣妾是担心,若遇上那等不三不四的女子……”
&esp;&esp;“贵妃多虑了。”皇帝骤然打断,“老二行事,朕心中有数。”
&esp;&esp;李贵妃觑着皇帝阴沉的面色,忙赔笑道:“皇上说得是。”
&esp;&esp;皇帝拂袖起身:“休息罢。”
&esp;&esp;李贵妃不敢再多言,忙唤宫人进来宽衣。
&esp;&esp;——
&esp;&esp;次日拂晓,沈支言方醒便听闻薛召容已离府。二哥揉着惺忪睡眼道:“昨夜倒是安分,就是梦里总唤你的名字,搅得人不得安睡。天不亮就起身办事去了,跟打了鸡血似的。”
&esp;&esp;沈支言问:“可请大夫瞧过了?药可用了?”
&esp;&esp;“一早便盯着他用了。”二哥摆摆手,“你这未婚夫当真奇人,带着伤还能这般生龙活虎。那筋骨硬得,倒比我这个健全人还结实三分。”
&esp;&esp;这话听在沈支言耳中却泛起酸楚。哪有人天生铜皮铁骨?不过是刀山火海里淬炼出来的。
&esp;&esp;沈支言用过早饭去了大哥院中,大哥与大嫂正准备出发。两个孩子揪着父亲衣角,虽满眼不舍却乖巧得很。
&esp;&esp;待大哥启程后,沈支言便领着两个孩子回到西厢房,取出九连环、布老虎等玩意儿,又温声讲起话本里的精怪故事。
&esp;&esp;晌午时分,阮玲来了,她一见两个孩子便眼睛发亮,捏着两个孩子的小脸道:“快叫声姑姑听听。”
&esp;&esp;两个孩子甜甜地叫道:“姑姑好!”
&esp;&esp;阮苓得了软糯糯的称呼后,一开心,便把给沈支安做的甜品,全给他们了。
&esp;&esp;沈支言看到她,如见救星般拉她坐下:“好妹妹,正有事要托你。大哥大嫂去了江南,将孩子们托付给我。只是我实在力不从心,妹妹可否留下帮衬几日?”
&esp;&esp;阮玲闻言双眸骤亮,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正愁母亲总拘着我不让出门呢。支安哥哥今日可在府中?”
&esp;&esp;“二哥一早就出门办事了。”沈支言拿起青瓷茶壶给她斟了盏茉莉香茶,“母亲也在收拾行装,预备回乡祭祖。她走后,府里就剩我带着两个孩子。”
&esp;&esp;阮玲正捏着块玫瑰酥要喂孩子,又听她道:“有一事我要告诉你,我……与薛召容订婚了。”
&esp;&esp;“什么?”阮玲霍然起身,不可置信地问:“你与薛召容定亲了?可你分明,分明是与薛廷衍有婚约在先啊!”
&esp;&esp;沈支言忙拉她坐下,羞怯道:“你别嚷嚷。薛廷衍被囚禁后,父亲怕我受牵连,便将婚书改成了薛召容。”
&esp;&esp;“这也行?”阮玲觉得不可思议,“纵是要改,也该先退了前约,三媒六证重新下聘。这般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姐姐说,是不是薛家逼你的?”
&esp;&esp;沈支言回道:“是我应的。这般安排,原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
&esp;&esp;阮玲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见她眉目舒展,并无半分勉强,忽的展颜一笑:“我明白了,姐姐心里,原也是情愿的,是不是?”
&esp;&esp;她托着腮,眼底漾起促狭的笑意:“说来也是奇缘,从前我瞧你们相处时就觉着你们不对劲,如今兜兜转转,到底还是应了天意。”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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