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许义和张远寒都忙完了自己的事,带着一行人前往港口,随时准备起航。
相比于张远寒的船,许义带领的船队规模更大,船上的设施也更加齐全。金光灿灿的“张”字旗帜在风雪中飘荡,彰显临海贸易霸主的威名。
一行人分成两拨,登船前,周自衡最后看了一眼许义,恰看见对方也朝自己投来目光。
周自衡笑了笑,大雪中,他的视线很冷。
许义脸色也很沉,但还是很有教养地点头示意,随后便头也不回登船离开。
霍钦站在周自衡身边,啧啧称奇:“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身世凄惨、沉默老实有教养的人,竟然是你口中目空一切的少爷。”
周自衡也哼哼:“我也很难想象。”
两人话题浅尝辄止,看着在船上挥手示意的席冰漪,不再言语。
返程的路途很顺利,或许也是加快了速度急于回庄兰的原因,短短两天,两艘巨船便到达庄兰,停靠在港口。
席冰漪还是有些晕船,所以这两天里几乎都见不到人,这会看到船停了,才苍白着脸色软着腿走了下来,狠狠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连沿海的腥味都不在乎了,只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终于回来了!”席冰漪感叹,“这趟旅行真是令人不适。”
周自衡抱剑站在船头眺望,闻言只道:“真正的强者,都是适应环境的。”
席冰漪气得甩了一下见鬼,凌厉的鞭风从他身边抽过,即便没落到身上,周自衡仿佛也能感受到疼痛。
“你说什么?”
周自衡:“……”
许义很早就下了船,此时却并没有离去,他守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周自衡。
无法忽视那道探究的视线,周自衡摆了摆手,按照约定,让霍钦和席冰漪先回张氏,自己过段时间再来。
席冰漪卷起见鬼,冷笑:“许义今非昔比,你最好不要败在他手里,坏了三杰名声,连累我们也没了名号。”
周自衡无语:“他只有半阙刀法,如何与我为敌?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张氏说不准成什么样了。”
两人说话很小声,张远寒什么也没听见,只能从风中捕捉到模糊的音节。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许义和周自衡,但也没说什么,安排好也就离开了。
张氏的工人忙完离开后,热闹的港口像被按下暂停键,一切都安静了,只剩下徐徐的海风,吹皱海面。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许义还站在港口,看着缓缓走来的周自衡。
“今夜子时,望月崖,恭候君驾。”周自衡眯了眯眼,不想再伪装,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这会已经快要傍晚了,距离子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许义没什么意见,他站在阴影处,像一道快要消散的孤影,苟且偷得片刻在世安宁。
周自衡说完就走,与许义擦肩,丝毫不停留,丝毫不关心对方有没有话要说。
自大、狂妄,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许义默默看着周自衡远去的背影,他神情恍惚,摊开手掌,不知不觉手心已经被掐出几个月牙形的痕迹。
思前想后,他实在觉得自己这遭是凶多吉少,于是找了个笔墨店,想提笔给张远骞一点交待。
他静静坐在桌前,手腕悬了许久,直到墨汁从毛笔上坠落,在纸上晕开一个黑乎乎的圆点。
写什么呢?许义突然有些迷茫。
在西合芹时,他不是没想到先动手杀了周自衡。
甚至返程时,他也无数次想先动手杀了周自衡。
只要杀了他,如今的生活就不会改变,只要杀了他,他就还可以守着张远骞的承诺。
但在这股强烈的杀意中,混杂着无法忽视的愧疚与痛苦。他已经怀着那双无法合上的眼睛度过了很多年,只有这一次,他不想再逃了。
许义最终落笔。
……
另一边,先回到张氏的霍钦敏锐察觉到了格外紧张的氛围。
张远骞忙的不开交,相比于初见时的冷漠,此时的他更加阴沉焦躁,显得那道可怕的伤疤像一条狰狞的蜈蚣。
张远寒也察觉到了不对,他心里有些慌乱,冥冥之中更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想叫住张远寒问个前因后果,可自家兄长忙得焦头烂额,压根没听见张远寒的呼唤。没办法,张远寒随便拉过一个神色惶惶的下人,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二公子!您可算回来!”
“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
“整个张氏怕是只剩您和大公子了,那些表亲、远亲都收拾细软逃走了!”
张远寒觉得他在开玩笑,相比于震惊,更多的是疑惑:“死人就死人了,为何要弃张氏而走?我们百年基业,利字当头,怎得说走就走?”
下人左右张望,压低了声音,声线还有些抖:“是……是朝廷那边来人了!”
张远寒脑海轰得一下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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