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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1页）

他若高了兴，

对你笑一笑，

马上叫你进冰窖。

&ldo;进冰窖是怎么回事？&rdo;

&ldo;鄚州不是挨着白洋淀吗？&rdo;邱参谋接着说了下面的事。

闻名北方的鄚州庙有一口大钟，小久保规定，只要他一敲这口大钟，鄚州镇和周围五里以内的村庄，不管男女老少，都要跑步到鄚州北关集合。晚到十分钟的杀头。按时到的排成队、腊月男女一律脱去衣服。以大旗为号一大旗一倒，立即趴在冰上。直到大旗竖起，人才能站起来。可是热肚皮贴上寒冰，顷刻粘在一起，待大旗竖起时，人已经站不起来了。这时，小久保就命令鬼子兵硬把人扯起来。等人站起来时，鲜红的皮肉就留在冰块上。小久保看到这种场面，顿时乐不可支，放声哈哈大笑。随后就让鬼子兵，把那些冻僵在冰上起不来的和扯破肚皮的人，通通塞到冰窟窿里，还把这种游戏叫做&ldo;冰炸肉条&rdo;！

邱参谋说到这里，十分愤慨地说：

&ldo;小久保这个法西斯分子，已经用他的战刀亲手杀了一百多人。新国民运动一来，他想立功受奖，就表现得更疯狂了。他今年才十九岁，你说什么制度培养了这么凶残的法西斯分子？&rdo;

周天虹、徐偏听了，早已在情感上难以承受。

&ldo;司令员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rdo;周天虹问。

&ldo;当然是快一点好。&rdo;邱参谋说，&ldo;不过要准备得充分一点。&rdo;

&ldo;也没有什么准备的，只希望手榴弹、子弹再给我们补充一些。&rdo;徐偏说。

&ldo;我们一两天内就可以出发。&rdo;周天虹说。

九一　腥风血雨（一）

次日黄昏，周天虹和徐偏率领的支队，沿着潴龙河向北挺进。经过整整三个夜晚的行军，进到任丘与高阳相邻的地区。

拂晓之前，部队在王约村宿营。据老百姓说，这个村正是敌人&ldo;突击示范&rdo;的重点。村东头有一大片坑坑洼洼的埋人坑，还历历在目。这个血腥的日子刚刚过去还不到半个月呢！

支队部住在老村长的家里。周天虹一进屋，就看见五十多岁的老村长还在炕上躺着。原来他被敌人打得很厉害，伤还没有全好。周天虹走到他跟前说：

&ldo;老大爷，你的伤好点了吗？&rdo;

&ldo;没啥。&rdo;老村长苦笑着说，&ldo;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管活几天都是赚头儿了。&rdo;

&ldo;怎么，你已经死过一次了？&rdo;周天虹惊奇地问。

&ldo;可不是吗，日本鬼子已经把我活埋了。幸亏他们走得快，村里人又把我挖出来，我这才慢慢醒过来。说实在的，我已经见过阎王爷了。&rdo;

周天虹叹了口气，叫过卫生员给老村长上了药。随后又问：

&ldo;老大爷，你能把那天敌人来搞&lso;突击示范&rso;的事说一说吗？&rdo;

&ldo;惨哪！惨哪！开天辟地，没有这么惨哪！&rdo;

老村长一边说，一边从炕上坐起来，从头到尾讲了那个血腥的日子。

这天，阴沉闷热。人们刚要吃早饭，敌人已经包围了村庄。来的有日军、伪军，还有一些穿长衫的人。他们打着&ldo;政治工作队&rdo;的旗子进了村子。带队的是日军小队长小久保，还有从北平来的恒尾。

他们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赶到小学校前面的广场上。一律跪在那里。会场前面放着一张大方桌。大家一看方桌上平放着两个砍下来的人头，都吓愣了，谁也不敢再抬起头来。原来他们一进村，就把最先碰到的两个人做了试刀的对象，以便造成恐怖的气氛。

先是一个穿长衫的人讲了几句话，宣读了六条&ldo;反共誓约&rdo;。接着，一脸横向的恒尾，就用生硬的汉语宣布命令：凡不背或不会背以上六条者，就通通地&ldo;死了死了的&rdo;！与此同时，一些伪军已奉命在旁边挖起埋人坑来。

可是命令宣布很久，会场上仍是死一般的沉默，没有一个人应声。

&ldo;你们，谁的来背？&rdo;恒尾大声吼叫。

&ldo;快背么！背了就没有事儿了。&rdo;穿长衫的汉奸也说。

但是场里仍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连咳嗽声也没有。恒尾暴怒了：

&ldo;你们都是死人吗？你们不会说话了吗？&rdo;

他抽出指挥刀，像一条恶狼似的在人们面前跳来跳去。他已经感受到这沉默的人群，对他不止是恐怖，而且是蔑视。他无法忍受了，开始扑到群众面前，把跪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拉起来。

&ldo;你们几个的先背！&rdo;他命令道。

命令同样无效。他眼珠一骨碌，想出了一个主意，命令这几个人上到小学教室的房上，然后扒着房檐垂下来。

在日本兵刺刀的威逼下，十几个人终于从高高的房檐上垂挂下来。接着，恒尾就在下面吼道：

&ldo;谁掉下来，就先杀谁！&rdo;

尽管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力争能多挂、会儿，可是不到两分钟，其中的三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已经扑通扑通地跌落在地上。

这时，恒尾像野兽一样地扑到他们面前，凶相毕露地对大家说：

&ldo;大日本皇军到中国是干什么来的，你们知道吗？今天我告诉你们：就是来杀人的！因为，不杀人就征服不了你们，就换不了你们的思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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