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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深渊低语（第1页）
万客隆据点，地下深层码头。
潮湿、阴冷、带着浓重铁锈和海水腥咸的气息弥漫在巨大的封闭式船坞中。
头顶稀疏的防水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下方那如同黑色巨兽般静静漂浮在墨绿色海水中的钢铁造物——“海吼号”深海探测潜艇。
它并非旧时代的豪华科考船，而是末世后由机械城技术、钢铁堡垒的厚重装甲、以及据点熔炉能源系统粗暴结合的产物。
流线型的艇身布满了补丁和加固焊疤，侧面喷涂着略显斑驳的联盟徽记。
巨大的前探照灯如同独眼巨人的瞳孔，尚未点亮，却已散发出冰冷的压迫感。
艇身两侧，粗壮的机械臂收拢着，末端的水下切割器和样本采集爪闪烁着寒光。
艇舱内，空间狭小而压抑。
各种闪烁着幽光的仪表盘、跳跃着数据的屏幕、粗大的线缆管道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空气中混合着机油、冷凝水、以及人体汗液的味道。
主控台前，两名穿着机械城制服的操纵员正进行着最后的系统自检，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动，低声交换着技术术语。
蓝溪站在舷窗前，蔚蓝的眼眸透过厚实的强化玻璃，凝视着外面墨黑的海水。
她换上了一身贴身的深蓝色抗压潜水服，材质特殊，能在深海中最大限度保持灵活。
颈侧和手背裸露的皮肤上，那些细密的、如同珍珠般润泽的鳞片，在舱内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她没有戴头盔，人鱼果实的能力让她在水中如同回到母体般自在。
李娜的声音通过内置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电流的杂音，打破了舱内的寂静：“‘海吼’号，这里是指挥部。最后确认，深海遗迹外围海域，坐标区域γ-7。任务：巡查能量异常波动源，采集水样及海底沉积物。保持通讯畅通，随时报告情况。祝好运。”
“海吼号收到。”艇长，一位面色严肃、鬓角微白的前海军军官，沉声回应。
他看了一眼蓝溪，蓝溪微微点头。
“下潜。”
嗡——潜艇微微震动，主引擎启动，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
庞大的艇身开始缓缓下沉，搅动着船坞内的海水。
透过舷窗，昏黄的灯光迅速被无尽的墨黑吞噬，只剩下潜艇自身几盏航向灯在黑暗中投下微弱的光斑。
下潜的过程漫长而压抑。
压力表上的数字持续跳动，艇壳偶尔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呻吟，那是巨量海水压力带来的必然反应。
探照灯早已开启，两道无比粗大的惨白光柱刺破前方永恒的黑暗，如同盲目的巨兽触须，在墨黑的海水中徒劳地切割出有限的视觉路径。
光柱中，只有无数细小的浮游生物如同尘埃般飞舞，偶尔有形态怪异、苍白透明的深海生物被惊动，摆动着细长的附肢，仓皇逃入光柱之外的绝对黑暗。
“深度1500米…压力正常…能量读数稳定…”声纳员盯着屏幕，例行公事地汇报，声音在寂静的舱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蓝溪闭着眼，一只手轻轻按在冰冷的合金内壁上，指尖那些细小的鳞片微微翕动。
她的感知早已透过厚厚的艇壳，延伸向外面的深海。
人鱼之力赋予她的，并非简单的视觉，而是另一种更加玄妙的、与水融为一体的感知。
她能“听”到水流的絮语，感知到远处鱼群的迁徙，甚至能捕捉到极细微的能量扰动。
“右舷三点钟方向，水流有异常涡旋。”她忽然开口，声音空灵，与机械的汇报声格格不入。
操纵员立刻调整方向，探照灯光柱扫向她所指的区域。
果然，在光柱边缘，海水的流动呈现出不自然的螺旋状，虽然肉眼难以察觉，但高性能传感器立刻捕捉到了微弱的能量读数。
“轻微能量扰动，可能是地热溢出或生物群活动。”操纵员判断道。
潜艇继续前行，深入更深的海沟。
黑暗愈发浓重，探照灯的光柱似乎都被这无尽的墨黑吸收、压缩，能见度越来越低。
周围死寂得可怕，只有潜艇引擎低沉的嗡鸣和仪器运行的细微声响。
突然！
蓝溪按在内壁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尖鳞片瞬间变得冰凉！
“不对…”她蔚蓝的眼眸骤然睁开，闪过一丝惊疑，“水流…在哭…”
“什么？”艇长皱眉。
几乎就在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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