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琉璃带着疑问朝外走,看到院内数十个包裹,分明是要搬家。
“这是?”
“本王送你的聘礼,今日启程去淮南。”
……
琉璃的眼红了:“当真?”
“当真。淮南王与红楼鸨母,佳偶天成。”
寿舟城清晨的雾气一瞬间涌上琉璃的心头,那是她此生最中意的地方。
那个小城,只有三条主街,一条牛肉街、一条升仙街、一条百花街。
牛肉汤铺子的吆喝声一传到很远,糖水铺子的小十七煞有介事的摇头背着诗……
琉璃用手擦掉眼角的泪:“可我还想在长安城开青楼呢!哪个做鸨母的不想将青楼开在长安城里?我得开家青楼。”
林戚被她逗的没有法子,只得应她:“好好好,许你在长安城开青楼。”
二人相视而笑。
真好,有了你,有了万千星光。黑夜再长,也终究会天亮的,你说对吗?
第82章
一旁的窗被推开,林戚转过头去,看到月光倾斜下来,打在一个伶仃的人身上。细长的脖子,纤弱的身子,把着窗的那只手,似落了叶枯木,看不出什么生机。那双眼却晶亮,透过月色望着他,不染尘埃。
这便是那个替身了。
那声“表哥”从她口中传来,令他对她高看一眼,是个聪明伶俐之人。叫她出门赏月,她依言来了,竹竿一样的身子缩在衣袍里,行尸走肉一般。林戚不满意她的弱不禁风,叫王珏想了法子要她长开,她咬紧牙关,没有退缩过。是有用的,不出多少时日,娇嫩成一朵花。身上的畏缩尽数褪去,即便整日看着怯懦,眼底的光却愈发繁盛。
是个顽强之人。
林戚有时在暗处看着她,没人之时,她变回自己。坐在窗前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手紧紧攥着,偶尔起身看着外头出神。亦有一些夜里,悄无声息站在床前看她,她睡觉如挺尸,身子平躺挺直,被子直直拉到下颚处。林戚羡慕她的好眠,一个人被按在火坑里,不知明日如何,还能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睡的坦荡,着实令人惊讶。偶尔也会有噩梦,但她噩梦之时亦咬着牙关,眉头紧皱,不泄露一点天机。
她的心机都用在了察言观色之上。身旁的人,谁对谁动了情,谁喜好什么,她都牢牢记住,做事滴水不漏。林戚渐渐对她生出几分兴趣。
待她长成了一朵花,出现在长安城中,掀起轩然大波。她演的好,看他之时眼波横流,又将唇覆在他耳边轻声问他:“我演的可好?”温热的气息打在林戚的耳骨上,不知怎的,心念动了一动。林戚觉得异样,站离她。
李显看上她,拉着他的衣角问道:“丞相的表妹,可否借本官一用?”
“如何用?”
饶是色胆包天的李显这会儿亦红了脸:“就是..出城待几日。”
林戚笑出声:“李大人想用拿去便是,但大人得明白,再像,终究不是她。”说罢手指在李显的心口点了点,李大人那点心思,逃不过他的眼。
叫王珏将李显府内的图给她看,他站在外头听她直接问王珏:“那暗格之内可有先生想要的东西?”言外之意,她懂了,愿为此赴汤蹈火。林戚眉头微皱,他向来了解人心,许多人为了活为了出人头地不择手段,当这样一个人活生生在他身边之时,他却生出了怜惜。
林戚从不心软。
蒋落的班子进长安城第一日林戚便知晓,他不去应战,想看蒋家后人能使出什么手段。却万万未想到,将门之后蒋落,将心思用在了女人身上。林戚装作不知,问她可想过嫁人?她道了句不配。一边向他示弱,一边与他周旋。林戚其人向来寡淡,他从未与一个女子长久朝夕相处。有时看她娇嗔、妩媚、委屈。耍心机,林戚都觉得新奇,忍不住陪她演戏,想看她最终能演到什么程度。她的衣裳故意落下来,露出的肩膀肌肤胜雪,林戚觉得晃眼,将那衣裳微微拉上去。她的唇落在他唇角,凉丝丝,用一出美人计。林戚什么都懂,却装作不懂。在那夜飞天之时,一动不动看着蒋落将她带走。
林戚有意放蒋落走,将她带回之时,她坐在马车上,第一回在睡梦中尖叫着醒来。她这颗凡心,为蒋落动了。当一个少女怀春之时,无论她藏的多深,身上都有一道掩不住的光,那是为所爱之人而亮。林戚喜欢这道光,甚至希望它能多亮一些时日。于是对王珏说道:“李显那里,不用她了,动手吧。”
先生有些疑惑,却仍旧点头,那一日的李府,里里外外死了几人,朝廷大动,她全身而退。二人走在朱雀街上,林戚看着她的嘴角,是真的怕了。她害怕之时,嘴角会抖。拉过她的手,将她揽进怀中,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这人若是活着,该多好。”
有心留她一命。
是在这朝夕相处之中,她由任他摆弄的小玩意儿,变成了一个与他奋力周旋之人,林戚讶异她的蜕变,又在日复一日的耳鬓厮磨之中生出了对她的信任。林戚甚至想过,若将她留在身边为自己所用,未尝不可。
永寿洞察了林戚的犹豫。永寿长在后宫里,打小看着尔虞我诈,洞察人心,向来为自己留后路。即便她知晓林戚可靠,仍旧为自己留了一条没有林戚的后路。她暗自与承玺勾结,又神不知鬼不不觉将鞑靼安排进了长安城,永寿,想自己称帝。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林戚会倒在血泊之中。鞑靼的人进了后宫毒死了承玺,原本要去剿鞑靼的林戚一命呜呼。消失许久的承允却从天而降,带着完整传国玉玺称了帝。永寿悔不当初,然为时已晚,只得跟着鞑靼一路向北。
是林戚在将死之际,将手中的东西给了承允,又派司达率人帮他称了帝。是承允,顾念林戚从前待他好,救了他一命。
林戚活了过来,却忘不掉那一日,她穿着大红嫁衣在他耳边说的话,忘不了她的裙角消失在眼前。不知怎的,竟是觉得遗憾。
派出去的人天南海北寻她,寻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直至有一日,无意间听到承允问蒋落:“真死了?”
“是死了。死在巴蜀之地,破席子从破庙里裹了出去。”
林戚的心轰隆一声塌了,怎么就死了?给了自己一刀之人,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中!派了王珏去巴蜀,即便死了,也要找到她的葬身之处。“找到之后呢?”王珏轻声问他。
“她不会死。我这辈子从未见过如她一般坚韧之人,她命大,死不了。”
先生向来厉害,这一去,从漠北到巴蜀,竟是真的查出了蛛丝马迹。于是林戚向承允递了折子,假借剿匪之意,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淮南。
眼前这个女子,个头极高,头顶到林戚脖子。她轻佻的将舌递到他口中,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这人怎么会是她?她离开之时已是二八年华,腿骨是折过的,个头不会这样高。然而她睡着之时,身子挺直,被子一直拉到下颚处,与当年的她如出一辙。
林戚些微困惑,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想与她过招,命人偷了她的银子。她却好玩,装模作样找人算命,最后偷偷爬进了王府,被自己逮个正着,是个有趣之人。林戚不反感这鸨母。
市井小人为生计,总有数不尽的手段。这点上,这鸨母与她倒是很像。亦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听闻秦时被抓,本已逃之夭夭的人,却折返回来,只身赴死。有时林戚会羡慕秦时,有一个女人愿为他拼命,不像自己,这一生孑然一身,没被任何女人这样爱过。
她看蒋落的神情,仅仅那一眼,令林戚猛然明白,鸨母就是她,她就是鸨母。当年动了心的少女,即便过了许多年,再见少时人,那情还是在的。她在桌上转着圈,眼中泪水横流,是为蒋落流的泪。林戚试图告诉她,蒋落已不是从前的蒋落,而今的蒋落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却听不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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