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早晨。
陈之安跟着后勤部门的人在五七干校大门的门额上贴上了“欢度春节”四个红底黄色的大字。
在灰暗日光的照射下,字迹失掉了所有暖意,只剩下一种刺眼近乎嘲讽的光泽。
干校的世界像是死了,连绵的飞雪从铅灰色的天空里飞下来,不是倾泻,而是弥漫,粘稠地附着在一切景物上。
远处偶尔会炸响一两个鞭炮,声音透过雪幕传来,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阻住,旋即又被更深的寂静吞没。
中午,干校变得异常的寂静,大人带小孩都回家过年去了,只留下几个单身值班的人。
带着小丫头把陈友亮送到大门口,塞给他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反贼,一点心意,带着给叔叔阿姨,记住了是给你爸妈的,不是给你娶不回家的媳妇家的。”
陈友亮笑呵呵大声喊道:“你就是嫉妒我有媳妇,你没有。新年,你应该祝福我,你要相信哥们的实力。”
“呵呵~你走吧!雪越下越大了。”陈之安走在无数杂乱脚印的雪地里,真切的感受到了雪白寂静带来的孤独,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陈之安目光从远处收回来,落在身边缩着脖子摊着双手接着飘雪的小丫头身上。小丫头穿着去年只穿过一次小姑送的新衣服。
小丫头手掌里接到的飘雪在手心里慢慢融化,小手湿露露的冻得发白。
“别玩了,冻感冒了流大鼻涕,小哥就不喜欢你了。”
小丫头甩了甩手又在陈之安身上擦了一下,才掏出棉手套戴了起来。
领着小丫头踩着地上的积雪,嘎吱嘎吱的走回家属区。
赵校长在家门口摆了张桌子,给每户写着春联,写好一副就让留校的人去贴。
“人都走了,贴它干嘛?”陈之安不解的问道。
赵校长笑了笑,“小孩,总要贴副春联,才有过年的样子。”
陈之安低头看着赵校长挥毫拨墨,字写得刚劲有力,开口道:“赵校长,给我也写两幅。”
“你要两幅干嘛?来年我给你写就是了。”赵校长嘴上说着还是写了两幅拿给陈之安。
陈之安拿着春联回家贴在了门框上,可不管怎么看,都觉少了点意思,他不知道是少了节日的气氛还是少了离家的人。
“小赵这字不咋滴啊!还得练啊!”
陈之安回头明知故问道:“你们来做什么?给我拜年吗?赶紧磕一个,我压岁钱可都是准备好了的。”
“来来来,小孩,你站到中间来,我给你磕一个。”邋遢老头作势就要跪下去,看陈之安笑嘻嘻的不躲不避,“丫挺的,真不怕折寿。”
陈之安嬉笑道:“都是与天争寿,谁怕谁?”
“老家伙,一边去,我们革命小将无惧一切牛鬼蛇神还怕了你一个臭老九。”蒋大叔说着手就搂着陈之安的脖子,接着说道:“小孩,新年快乐,卖几壶酒给我们过个年。”
陈之安开口问道:“工委不是提前给你们发了酒票吗?”
“工委的真不是个东西,提前一个星期就发了酒票还只有半斤,谁也忍不到现在。”
陈之安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可真行,要几壶,先说好概不赊账。”
蒋大叔狂放的哈哈大笑,“我能欺负你一个小孩吗?不差钱,有多少要多少。”
陈之安鄙视道:“你连老人都欺负还敢说不欺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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