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结界散去后,贺拂耽看见的就是一个半跪在地上靠长枪撑着身体捂着胸口苟延残喘却还是在顽强战斗的独孤明河。
而他面前同样狼狈不堪、一身白衣都被泥土血迹污染的白石郎,自然就更像是一个猫捉老鼠、玩弄性命的邪神了。
贺拂耽急得扯身旁人的袍摆:“师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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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结界破裂,白石郎受到反噬,后退半步,脸色发白。
他镇定地轻笑:“不愧是衡清君,名不虚传。道君来得正好,与我一同杀了这魔修,共同问鼎仙道,不知道君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衡清君袍摆立刻传来一个小小的拉扯的力道。
像猫挠一样轻轻软软的,不必回头就知道脚边那人此时望向他的该是一双怎样担忧湿润的眼睛,提心吊胆,生怕听见他说出一个“好”字。
从前这双眼睛只会这般看着他被冰刃割出的伤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开始看向别人。
一个萍水相逢的魔修。
衡清君忍耐着心中怒意,直视前方。
“你伤我弟子,其罪当诛。”
“道君这话可有失偏颇了。拂耽小友是自伤,与我有什么关系?”
衡清君不再开口,脚下冰霜蔓延加速。
见状,白石郎收了笑,眼中浮现一丝狠厉神色。
“道君当真以为我怕你吗?你如今已是渡劫期大圆满,离飞升不过咫尺之遥,说不定再过几日天道就会降下雷劫。今日你若蹚这趟浑水,不死也必然重伤。到时候扛不过雷劫,数百年辛苦白费倒是小事,就不怕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衡清君不耐,正要开口,袍摆处那微小的力道却骤然松懈。
他终于低头看去,看见倚在脚边的小弟子呆呆坐在原地,仿佛听进去了远处邪神的话,陷入两难之中。
衡清君心中怒火稍熄。
他俯身,轻轻摸了一下脚边小猫的头。
“别怕,他伤不了我。”
一位半步成仙的杀戮道剑修,一位万人供养的的白石江水神,这个地步的大能交手已经不是小辈想看就能看得了的。
贺拂耽只觉得眼前狂风骤起,雨水夹杂着冰霰自天空冲刷而来。不知多久过去,一切变得安静,交手的双方各自独立,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果没有千万根冰凌直直刺向的白石郎的话。
那些冰棱在即将刺入他身体的时候停下,困在冰凌中的神灵因此被迫收手。他能感受到那些尖刺上散发的恐怖剑意,若再有动弹,立刻就会被它们切割得四分五裂。
白石郎心中一惊——
这已经是近似真仙的力量,怎么会在下界出现?
空中浮现出一座七层黑塔,宝相庄严却通体煞气,正是修罗狱,镇压妖魔邪神的地方。
像白石郎的这样的神灵,虽只是野神,也不是修士可以随意抹杀的。刀剑等武器只能毁掉他们的真身,并不能真正杀死他们。
只有投入修罗狱,用狱中阵法镇压他们的神格,断绝他们在人间的信仰香火,待神力渐渐耗尽,才能完成弑神的最后一步。
白石郎狼狈不堪地对抗着来自修罗狱的引力。
“衡清君!你早该飞升,如今却迟迟滞留下界,难道不正因天道不仁?你但凡不是个傻子,就该知道这是我等唯一的机会!你当真舍得放弃吗?”
“区区野神,也敢在此妄言。”
衡清君淡淡说罢,转身将地上的人抱起来,就要离去。
贺拂耽陷在他怀里,没敢开口。
师尊来时他就察觉到师尊在生气,或许是气他乱跑,或许是气他招惹来这样一个大麻烦。
所以尽管心中担心明河的伤势,也一直没有离开师尊,生怕火上添油。
现在总算事情告一段落,他一只手环在衡清君颈间,视线越过师尊肩膀,看向远处地上捂着胸口的独孤明河。
他朝对方笑了一下,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我、没、事。
笑意融融,衬得肩上的血迹越发刺眼。独孤明河眼睫一颤,真像被那鲜血刺伤了一般,垂眸。
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明明修的是长生道,却甘愿为了旁人自伤。受了伤也不邀功,反而撒这样孱弱的谎言来宽慰别人。
虽求长生道,却并不如何在意长生。
可若说是为了爱,这个人似乎也并不在意他是否会爱他。
他曾经做过无数个梦,梦中是不知多少次轮回转世的记忆碎片。在那些轮回中,有一次他被剥皮抽筋,但更多次,他手执长枪一统五界,就像一个结局既定的剧本。
那个剧本里,无数人想方设法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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