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凌看到,岑风倦没有开口,也不曾扭头,只是用目光追随着夜幕中正冉冉升起的弦月灯,如同一个冷淡而抽离的看客。
可邬凌太过了解岑风倦,他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师尊的伪装。
在表象的平静之下,岑风倦淡色的唇正微抿着,眼底也藏着几分紧张情绪。
邬凌明白了,岑风倦也在等他开口,再由此考虑自己该作何回应。
酒楼包间中,气氛竟有些紧张。
邬凌终于决定开口。
可就在此时,却有声音打破了平静。
敲门声突然清脆响起,门外有人柔声询问道:“敢问岑帝师可在这房间中?”
话音落下,岑风倦似恍然回神。
他收回了看似落向窗外弦月灯,实则之前并无焦点的目光,扭头看向房门。
岑风倦对邬凌比划了个手势,让他先做好伪装,同时应声:“正是。”
隔着房门,那声音轻柔却清晰:“叨扰岑帝师了,六皇子在隔壁有请。”
屋内,邬凌已经重新伪装成图雅,听到这话后神色扭曲了一瞬。
岑风倦则陷入了思索。
六皇子,岑风倦轻轻念着这个名称,关于对方的情报便浮现在脑中。
一个月前,这方小世界的天道之子登基称帝,成为大应王朝第五十七任皇帝,但他的登基其实并非一帆风顺,登基路上,六皇子始终是新帝最大的对手。
新帝出身高贵,既长且嫡,生下来就是太子,而六皇子母族式微,年少时,他只是诸多皇子中不怎么起眼的一个。
但六皇子年岁渐长后,萌生出了蓬勃的野心,他想要问鼎权力的最高点,但也知晓在朝堂斗争中自己很难赢,便在十五岁那年主动请命,前去驻守边关。
那时,大应的腐朽已经初露端倪,先帝在位的时间太长,长到足足几十年间,他都耽于享乐,让大应国力日渐衰弱。
六皇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到达了与蛮族对抗的前线。
他整合大应军队,面对蛮族的试探连战连胜,在军队中积累出极高的威信,若能再给他几年时间,他便能确保自己对边军的绝对掌控,然后同天道之子争夺帝位。
可就在这时,先帝突然驾崩。
当消息传到边关时,太子已经登基,并要求六皇子回京。
六皇子只能答应,而等他祭奠先皇,又参加了新帝的登基大典之后,新帝却将他软禁在上京城,不愿让他再重新回到边境。
新帝要夺回六皇子手中的兵权,好巩固自己的统治。
岑风倦想起,正是新帝的这番举动,进一步加剧了大应军队的混乱,之前太和殿中与蛮族对擂的失败,也与这番动荡有关。
御前侍卫中原本有不少人曾在边境历练过,可新帝对他们不放心,担心他们中会有六皇子的人,便对御前侍卫进行了清洗。
清洗之后,御前侍卫只留下根正苗红的新帝党,可平均修为却低了一截。
岑风倦按系统给出的信息思索着,若之前的对擂让六皇子的人参与,那大应想来不会输给蛮族,但对新帝而言,他却是宁可输了,也不愿让六皇子的人帮他赢下来的。
按系统给出的原定剧情,新帝即使进行了清洗,也会在帝师帮助下赢得对擂。
之后,帝师会帮助新帝稳固皇位,逐步剪除六皇子的势力,整顿吏治,最终做到政通人和,军力强大,让新帝成为千古一帝。
而六皇子会在争夺帝位彻底无望后,带领最后八百人冲进皇宫,然后陷入帝师早已布下的埋伏,在万箭齐发中绝望地死去。
所有情报在脑海中转过一圈,岑风倦杏眸微狭。
比起阴鸷多疑的天道之子,倒是六皇子的行事风格让他更欣赏,岑帝师已经决定要手撕剧本,那确实有必要同六皇子见一面。
而他也很好奇,六皇子这时候邀请他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岑风倦指尖一晃,打开屋门应了声:“好。”
岑风倦和图雅走出自己的包间,在门外人的引路下走了几步,来到另一个包间。
包间的门虚掩着,引路的人将岑风倦带到门口,便恭敬地向一旁让开。
岑风倦抬手,推开了门。
这间包间和方才岑风倦与图雅待过的那间布局相仿,装饰得精美大气,临窗的位置有一方小桌,六皇子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修长手指间拿着酒杯,正自饮自酌。
或许是挑选包间时要求过清净,这个包间的窗外并不热闹,看不到成片弦月灯飞向天际的美景,只偶有几盏孤灯的光芒从窗外划过,随即消失,只留下一窗暗沉的夜色。
六皇子穿着身墨蓝的衣衫,静坐的身影似融入了夜色中,看着竟带着几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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