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什么梦!”
“大白天就躺床上做白日梦!”
“简月,你还不快起来,太阳都下山!”
张岚唠唠叨叨跨进来。
简清跟在她后,嘴里吧嗒吧嗒抽着根烟,他倒是一点儿不管女儿懒不懒、睡没睡,有烟抽有就喝,天没塌下来,对他来说就是美好的日子。
张岚夺了简清的烟,骂咧了句:“我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嫁你们老简家,伺候大伺候小的!”
没了烟抽,简清才有了反应,眉头一皱带着酒气顶了几句。
后来那些年,简月放下了对家庭的心结,现在再看张岚,也释然许多,任何父亲继母唠唠叨叨过他们的日子。
简成栋还是个九岁的屁小子,跑进来跟简月说:“姐,有个小帅哥找你!”“好像是你们学校的。”
简月愣头想了一秒,小帅哥,并且找她的……
简月吸了口气,急问:“在哪儿?”
简成栋一指外头——“他说在稻田边的树下等你。”
简月夺门而出,拖鞋也只穿了一只。
张岚看见骂咧:“哎哎哎,小妮子你往哪儿跑呢?看着吃饭了还乱跑——你回来,回来!”
这里是小县城的边缘,挨近农村,俗称城乡结合部。
夏日的傍晚,纵横的水泥路,在一望无际的稻田中横竖交错,蝉鸣阵阵,星空浅浅地映着,偶有一两粒萤火。
简月沿着水泥路一直跑,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大枣子树前十米,停下来。
她呼吸声惊动了树下仰靠的十七岁少年,他循声望来,阴鸷的眼睛涌现些许复杂的涌动情绪。
视线交错一瞬,简月呼吸连连打了几颤。
“周……周宸……”
真的是周宸!
简月迈不动步子,五味陈杂。痛,恨,惧,抑或一些甜蜜的回忆,深深缠上心头。幸福的,心痛的,每一段不论好的坏的,都深入骨髓。
每一段,都是因为那个从树荫下正向她走来的少年。
他走一步,简月退一步。
然后少年加快步伐,堵住了简月的退路。
少年身披背后夕阳的红光,但身体带着树荫阴凉的凉意,和他的容貌一样高傲冷艳,和简月记忆里对少年周宸的印象几乎重合,唯一不重合的,是他此时的眼神,深沉、复杂了许多!
“简月,你认识我!”
“你也记得所有,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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