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字眼犹如当头一棒,惊得翁宇脸色大变。
瞧见那冷冰冰的目光,他后知后觉自己失态,立即否认:“你胡说什么?!”
“是啊。”心知肚明的陈昉轻飘飘道,“车子毁了,一切的痕迹全都消失了,何况,我们不是没死吗?只要咬死不承认,就能少一项罪行,是不是?”
短暂的失语后,翁宇强作镇定,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
他硬邦邦地甩出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轻轻一哂,陈昉也不再纠结这件堪称死无对证的事情,视线的落点回到了桌面上,调了调大灯的亮度。
“樊承平收集的证据,具体内容是什么?”
“……我没打开过,不清楚,但听朱总说,除了录音,还有好几份器官移植协议的备份。”眉峰一拢,翁宇复又露出凶色,“樊承平那小子,仗着出入方便给每一份重要的协议都拍了照片,虽然模糊,但能依稀辨认里面的红头文件和关键信息,后来医院拆了,实体的东西烧得干干净净,结果他手上的反倒成‘原件’了。”
“证据现在在你的手上?”
这回轮到翁宇笑起来了。
他一笑,那对眼睛就更吓人,眼珠子跟要凸出来似的。
“不在我手上,但我知道在哪里。”
双掌压在身前,他斜眼盯着陈昉,由内到外散发出掌控全局的自信感,“如果我告诉你们证据的下落,我能够减刑吗?你知道的,我现在一个死刑犯,除了活命,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后者没给他一个眼神,专注于捣鼓怎么都调不准的亮度:“提供关键证据固然是重要的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还可以好好想想,是主动杀人性质严重,还是受人指使、被人教唆杀人,在法庭上更有回旋的余地?”
四两拨千斤的巧妙引导,将“减刑”的诱惑与“罪责划分”的现实联系在一起。
翁宇一个文盲,完全不懂法。
他以为陈昉承诺了他想要的,加上对方一脸正气,不像个会骗人的主。
几番交锋后,便老老实实交代了:“时隔一年半,这东西本来早该处理掉,算你运气好,我当初留了一手,没有直接焚毁,而是和朱睿聪指使我杀人的的证据一同埋在我家后院了,防的就是他哪天翻脸不认账,我也好有个保命符。”
“看起来,你们之间也并不是那么主仆情深。”灯头固定住了,光线笔直地照射到对面,陈昉松了松指头,神色未变。
“我又不是什么慈善家,拿钱办事罢了。”翁宇低低地笑起来,眼里阴鸷鸷的,“何况在金子面前,每个人的眼中都不会有情谊可言。”
“难道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做?”
同一时间,雷昱也在严厉地质问尤洋择,“你会不知道通过非正规渠道进行器官移植是违法的吗?”
“老雷,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后者双手插入发缝,一脸被冤枉的愤慨,“你不去惩罚信口雌黄的杀人犯,反倒来质疑我这个失去了女儿的父亲?”
“那你告诉我,尤盼是因为什么而住院?”
“生病啊,还能是什么?”
“老尤,我私底下来问你,不是为了包庇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给你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不然,你觉得我没办法查到吗?”直指被他避开的重点,雷昱面色铁青,“你老实说,尤盼是不是接受了肾脏移植手术?”
逼视和言语好比利剑,尤洋择沉默了。
沉默本身就是答案,雷昱岂会看不明白。
“肾源哪来的?”他尝试用力压制住怒火,却忍不住暴跳如雷,“你他X的到底有没有和器官贩卖组织勾结?!你要真的干了不该干的事情,现在去自首,也许还能从轻发落……”
“我没有!”尤洋择眼眶通红,哽咽地说,“当时盼盼病危,我找遍了所有的人脉,用尽办法,花了天价好不容易才获得这个肾源,我一心扑在盼盼身上,哪里会去关注肾脏的来源正不正规?我只晓得这是能救盼盼的东西!老雷,换做是你,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吗?你能理解我的吧?”
话语情真意切,字字泣血,看上去承受了天大的委屈,惹得雷昱不停地深呼吸。
他胸腔急剧起伏,却只能恨铁不成钢地一锤桌面:“我看你是脑子被炮打了!这是能马虎的事情吗?这是犯罪!”
“我向你保证,我与器官贩卖团伙没有半点关系,肾脏也是从盼盼接受治疗的医院渠道来的,要真有什么问题,那也是医院内部人员搞的鬼啊!”
“你别把老子当傻子!那家私立医院背后的医药投资公司,不正属于你们朔福集团吗?”
“我们集团那么大,产业那么多,我一个CEO,怎么可能事无巨细都关注到?怎么可能核查得了旗下每一家公司的每一个流程?”
满脸憔悴的尤洋择捂着心口,“我费尽心思想要的,仅仅是盼盼能有个健康的身体,结果呢,盼盼还是走了……是,这可以算是我不够谨慎的报应,恶果也被我自己咽下去了,老雷,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难道还要抓着这点无心之失,不停地戳我的心窝子吗?”
朋友的悲痛欲绝,到底是无法继续质问了。
双拳紧握良久,雷昱沉沉出了口气。
他还是伸手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盯着你,话是陈昉问的,笔录是他徒弟做的,虽然我暂时把消息压了下来,但终究是要按规定上报的。”
“我明白,我理解。”抹了把眼泪,尤洋择背脊都弯了,“我也把我所知晓的全都和你说了,你可以调查,等你查清楚就会知道,你怀疑的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老雷啊。”
一出揭过后,尤洋择话锋陡转,有些困惑,“怎么听上去你和这个陈昉……关系也融洽不少?”
“什么玩意儿?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二连反驳的雷昱嘴角抽搐,不屑道,“他就是我手下的一条狗罢了,让他往东不敢往西。”
“但你也得长点心啊,狗,也是会咬主人的。”
后半句话简单明了,但语气微妙。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是我这段时间太顺,有点得意忘形了。”
舌头顶了顶口腔,雷昱以为颇有道理,目露狠意,“他X的,这小子能爬上来一次,就能爬上来第二次,确实是个隐患!”
“那你想不想……彻底除掉这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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