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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萨穆哈笑道：&ldo;沉甸甸的就好！不怕百姓不喜欢！科尔昆，你督理钱法有功，我已同明相国说了，会重重赏你的！&rdo;

科尔昆忙起身恭敬地拜了，道：&ldo;谢萨穆哈大人栽培之恩！&rdo;

科尔昆从萨穆哈府上出来，又马不停蹄去了明珠府上。明珠凑在烛火下，仔细把玩着新铸的制钱，点头而笑：&ldo;科尔昆，老夫看准了，你不是个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可为大用啊！&rdo;

科尔昆喜不自禁，道：&ldo;卑职多谢明相国夸奖！&rdo;

明珠放下铜钱，笑眯眯地望着科尔昆，说：&ldo;老夫已琢磨多日，想奏请皇上，特简你为户部侍郎！&rdo;

科尔昆连忙跪下，拜了三拜，道：&ldo;卑职牢记明相国知遇之恩，如有二心，天诛地灭！&rdo;

明珠忙扶起科尔昆，说：&ldo;科尔昆，起来起来，不必如此。你我都是国朝臣子，心里应只装着皇上才是！&rdo;

科尔昆再次叩头，爬了起来。明珠把茶几上的钱袋提起来，说：&ldo;科尔昆，我也不留你了。样钱你带回去吧。&rdo;

科尔昆忙说：&ldo;明相国，这些样钱都打在损耗里了，您就留着吧。这可是我朝开国以来的规矩。&rdo;

明珠笑着问道：&ldo;你这袋样钱有多少？&rdo;

科尔昆回道：&ldo;八千文。&rdo;

明珠哈哈大笑，说：&ldo;八千文，不足十两银子。科尔昆哪，你这个户部侍郎，可不是十两银子能买下来的啊！&rdo;

科尔昆赶紧说：&ldo;卑职怎敢如此轻慢明相国，日后自会另有孝敬！&rdo;

明珠又是哈哈大笑，说：&ldo;你看你看，开句玩笑，你就当真了！科尔昆可是个老实人。好吧，样钱我就收下了！&rdo;

陈廷敬在乾清宫西暖阁觐见皇上，进呈《贺云南荡平表》。龙颜大悦，说：&ldo;廷敬回家三年，朕甚为想念。家中老父可好？&rdo;

陈廷敬叩头谢恩，泪水不由得夺眶而出，奏道：&ldo;老父六十有一，身子骨倒还硬朗。臣谢皇上体恤之恩！&rdo;

皇上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说：&ldo;走近些，让朕瞧瞧你。&rdo;

陈廷敬低头向前，仍旧跪下。皇上下了炕，扶了陈廷敬起来，执手打量，叹道：&ldo;三年不见，你添了不少白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rdo;

陈廷敬忙道：&ldo;臣身子骨还行，皇上不必替臣担心。&rdo;

皇上拍拍陈廷敬的手，道：&ldo;朕在路上就想好了，你仍复翰林院掌院学士之职，兼礼部侍郎，教习庶吉士，经筵讲官。&rdo;

陈廷敬又叩头谢恩，口呼万岁。原来上月张英因老父仙逝，回家居丧去了，正空着翰林院掌院学士之职。皇上回炕上坐下，陈廷敬在御前站着。三年前，皇上在乾清门斥骂陈廷敬妄诋朝政，只因他老母突然仙逝，暂不追究。现如今皇上起复了他，却并没有说赦免他的罪。皇上只谈笑风生，陈廷敬心里终究没有个底。觐见完了，皇上传明珠同萨穆哈奏事。陈廷敬谢恩退下，顺道往南书房寒暄去了。

明珠同萨穆哈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听得里头宣了，忙低头进去。萨穆哈先奏道：&ldo;启奏皇上，新钱发出去，就像雪落大江，不见踪影。臣等已派人查访，尚未弄清眉目。&rdo;

皇上问道：&ldo;明珠，你是做过钱法监督的，这是什么道理？&rdo;

明珠说：&ldo;臣虽做过钱法监督，却从未碰到过这种怪事。臣琢磨着，可能还是钱不够重量，百姓不用，市面上就见不到。&rdo;

萨穆哈说：&ldo;臣想只怕也是这个理儿。&rdo;

明珠奏道：&ldo;臣以为还应再把钱加重些！&rdo;

皇上有些不悦，说：&ldo;明珠推科尔昆任户部侍郎，朕已准了。可这会儿想来，他在宝泉局任上并没有做好呀。&rdo;

明珠道：&ldo;科尔昆任钱法监督已三年有余，原是做得不错的，只是近来市面上见不到制钱，应是另有缘由。臣等推户部主事许达擢任钱法监督，此人心细过人，精于盘算，说不定于钱法督理有好处。&rdo;

皇上仍是眉头不展，说：&ldo;也罢，这两个人就这么用了。新铸制钱的事，你们要好好议议。此事当快，不然会出大麻烦的！&rdo;

四十一

科尔昆领着新任钱法监督许达来到宝泉局钱厂，向忠迎出大门请安：&ldo;给科大人请安！恭喜科大人升任户部侍郎！&rdo;

科尔昆道：&ldo;免礼！向忠，这位是新任钱法监督许达大人。来，见过许大人。&rdo;

向忠忙朝许达施礼，道：&ldo;小的见过许大人！&rdo;

许达说：&ldo;我对钱法不太熟悉，往后还望你多多指点。&rdo;

向忠忙拱手道：&ldo;岂敢岂敢！&rdo;

科尔昆说：&ldo;许大人，向忠在宝泉局师傅中很有威望，遇事你找他就是了。&rdo;许达朝向忠点点头，向忠憨笑着，老实巴交的样子。

见过礼了，向忠恭请两位大人进去用茶。向忠恭敬地上下招呼。用过茶，科尔昆说：&ldo;向忠，我同许大人去宝泉局衙门交接账本，你也同着去吧。&rdo;

向忠受宠若惊，忙点头应了。

科尔昆同许达各自乘轿，向忠骑马随着，去了宝泉局衙门。进了客堂，见八仙桌上早堆着几叠账本。原来科尔昆已吩咐过这边了。科尔昆叫来宝泉局小吏们见过许达，吩咐他们往后要好生听许大人差遣。小吏们应诺过，都站在堂下。科尔昆指着桌上账本，说：&ldo;去年十三关共办铜二百六十九万二千三百零九斤六两，尽入宝泉局仓库。到上月为止，铸钱共耗铜一百五十八万四千二百三十二斤五两，库存铜一百一十万零八千零七十七斤一两。所铸钱卯也都有详细账目。许大人，请您仔细过目。&rdo;

许达翻开账本细细看了，说：&ldo;科大人，我们去仓库盘点一下铜料、制钱？&rdo;

科尔昆笑道：&ldo;许大人要是放心不下，那就去仓库盘点吧。不过今日就交接不完了，户部那边催我早些到职。&rdo;

向忠插话说：&ldo;许大人，小的在宝泉局当差三十多年了，从顺治爷手上干起的，送走的钱法监督不下十人。向来规矩都是如此，官员交接库存，只凭账册，盘点实物另择日期。&rdo;

科尔昆摇头道：&ldo;不不不，既然许大人提出盘点实物，那就去仓库一斤一两过秤吧。向忠，我得马上去户部，你就代我盘点。&rdo;

向忠略作迟疑，点头应承了。许达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ldo;科大人，既然向来都是只凭账册交卸，我又何必节外生枝呢？不必了，不必了。&rdo;

科尔昆却道：&ldo;我就怕许大人信不过，日后万一亏空了，不好说啊！&rdo;

许达忙说：&ldo;科大人说到哪里去了！卑职得罪了！&rdo;

科尔昆笑道：&ldo;哪里的话。既然许大人信得过，我俩就各自签字？&rdo;

许达点点头，请科尔昆先签字，自己再签了。许达签字时，科尔昆直道许大人一笔好字，真是爱煞人了。许达却说科大人的字好，满大臣中书法最好的当是明珠大人和科尔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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