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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组:顶灯矩阵的亮度衰减斜率。
它模拟的是威胁从哪个角度逼近。
光线变暗的速度和方向,对应着咒灵群最可能出现的方位。
最关键的是第三组指令。
在第三幕剧情推向高潮,演员即将念出那句最具有宿命感的台词前,她插入了一段长达0.5秒的、全舞台瞬间静止的黑帧。
这是她理论中的【感知缓冲带】的雏形。
一次强行打断,一次让大脑从“预知吸收”状态中强制弹出的急刹车。
她知道,通过设备模拟这种干涉现实的能力,必然会引发反噬。
根据她对能力的粗浅理解,代价将是她本人在现实中经历数倍于此的“时间停滞”。
但她别无选择。
这已是她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能做出的最强反击。
正式演出当天,开演前十五分钟。
灯光助理木村纱织在做最后的系统检查时,发现程序自动加载了一份未被标记的补丁文件。
她有些犹豫,但当看到补丁的备注信息——“增强感官同步体验,由S.H.提供”,以及想起前辈提过这位佐藤老师是五条老师亲自推荐的专家时,她还是按下了“运行”键。
第一幕悄然落幕。
掌声响起时,观众席中,议员秘书藤井凉子突然皱眉起身,快步走向休息室,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对同伴喃喃自语:“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盏顶灯……闪得我心慌,像医院外的救护车灯。”
另一边,建筑工程师岛田健一则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清楚地记得,在刚才某一刻,那道本应垂直下降的幕布滑轨,似乎向左横向偏移了至少三厘米,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硬生生拨动了一下。
贵宾席的阴影中,来自御三家之一的旁系观察员青山龙之介,则在他那本厚厚的笔记本上默默记录下新的一行:“演出开始后17分43秒,观众区左侧三名普通人出现同步生理反应——抓挠手臂。原因不明,疑似低烈度咒力共鸣。”
最后一幕,舞台上气氛凝重。
主演走到了舞台中央,聚光灯下,他用一种沉痛而无力的语调,念出了渡边诗织剧本中的核心台词:
“未来早已写好,我们只是……按格行走。”
话音未落——
整个世界,骤然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死寂。
舞台、灯光、声音、演员的动作,一切都在这一瞬间被吞噬。
那0.5秒的“错帧”,如期而至。
对观众而言,这感觉就像是走在平地上,却猛地踩空了一级看不见的楼梯。
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一种莫名的失重感攫住了他们。
前排,虎杖悠仁猛地抬起头,茫然地环顾四周:“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喊‘停’?”
他的意识深处,两面宿傩那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有点意思。这群脆弱的人类,终于学会给自己的命运踩一脚刹车了。”
而在剧院最角落的座位上,佐藤光的现实停滞开始了。
世界在她眼中凝固成了厚重的冰块。
0.5秒的舞台静止,换来的是她长达三秒的现实剥离。
演员僵在半空,观众的惊愕表情凝固成面具,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悬停不动。
三秒后,时间恢复流动。
一股仿佛要撕裂大脑的剧痛从她额角的金线处炸开,眼前的一切瞬间模糊、重影。
她强忍着眩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后台的阴影处。
她看见了渡边诗织。
那个女孩正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攥着一页烧焦的草稿纸,纸上隐约可见的,正是佐藤光早期作品《笼中鸟为何不飞》的初版分镜。
渡边诗织没有看舞台,也没有看观众,她的目光穿透喧嚣,直直地落在佐藤光身上。
然后,当着她的面,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将那页珍贵的、本不该存在的草稿,撕成了碎片。
佐藤光再也支撑不住,剧痛与冲击让她眼前一黑。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倾斜,视野中所有的色彩和线条都开始剥落、碎裂,如同被砸碎的镜面,无可挽回地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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