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秦念看似一直对他示弱,实际上却寸步不让。
齐岁率先妥协:“齐岁,游戏ID是天一。接下来到你了。”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秦念忽然收起嬉笑,微微抬头直视这双他无比熟悉的眼睛,认真道:“齐岁,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齐岁:“……”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真的!”秦念真诚道,“你看我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还会说话。并且我保证,我的真实样貌绝对和现在这张脸一模一样,绝对不存在欺诈行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齐岁吸气呼气,终于压下嘴角那一抹无语到极点的笑容。
这个叫做秦念的人,绝对能够荣登他的麻烦榜单第一名,而且是一辈子的第一名,不会被挤下来的那种!
“拒绝。”齐岁很干脆道,“我们才认识十分钟。你了解我吗?就按你所说的话,现在你见到的我,不过是游戏中的建模,你知道我现实中是什么样子吗?”
“我能理解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没有被发言劝退,秦念反而被这句话取悦到:“你都能说出这种话了,我相信你在现实世界中一定不错。”
不错吗?他在现实中,不过是个被人暗算,双腿残废无法康复的废人罢了。
一年前,在最初的低沉过去后,他又恢复了过来,看起来从过去的阴霾走了出来。但事情发生了,始终会在人的心中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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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岁盯着秦念看了三秒,道:“你错了。”
他并不是什么不错的人。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两人同时猛地转头看向巷道深处。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墙壁上零星的几个全息广告开始闪烁微光。幽深的巷道中不仅空无一人,连巡逻的机械警犬都不见踪影。
无形的结界悄然展开,将这片空间与外界隔绝。
齐岁拿出长剑,秦念手腕一翻,一柄雪白的骨扇“唰”地展开。
扇子?
齐岁余光扫过材质过于眼熟的武器,他并没有听说过玩家中有哪一个流派是用扇子作为武器的。
巷道深处变得不同寻常的黑暗,湿冷咸腥的气味在结界中弥漫,像是深海藻类腐烂的味道。
虚海教团找上门来了。
秦念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扇骨。对于他这个布局者而言,这场遭遇早在预料之中,但齐岁并不知晓。
齐岁绷紧脊背,剑尖下压,随时准备应对突袭。刚离开虚数之海就接连遇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饶是他也不免烦躁。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他握剑的右手。这只手冰凉,丧失了温度,不像活物。
齐岁侧目,秦念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察觉到齐岁肌肉放松,秦念收回手,对着深处的黑暗笑道:“虚海教团的诸位,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呢?”
他扇面轻摇,像是恍然大悟般道:“哦!我知道了,毕竟你们也不是什么正经营业组织嘛,在星垣议会的地盘上,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阴影中传来苍老的笑声。一位身着靛蓝长袍的老者拄着珊瑚杖缓步而出,身后跟着十二名披着鳞甲的信徒。
老者每走一步,地面就渗出些许海水,在霓虹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他的双目死气沉沉,就像是已经咸腥发臭的海洋生物死不瞑目的眼睛,充满了粘稠的恶意。
“你这样说未免有失偏颇,当然我们也不指望凡人能够了解到我们伟大的追求,星垣议会那些异端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秦念听过这个声音。今天上午,在宏大的蓝色会场中,正是这个声音发表了一系列的谜语。
他毫不客气地刺道:“老头,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有事说事。”
“放肆!”信徒中一人厉喝,却被老者抬手制止。
他们的目标是齐岁,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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