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这些做哥哥嫂子的,要照顾家里老人,要照顾弟弟妹妹,大大小小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地,没个轻省,仿佛老大天生就是受苦受累的,身上天生多了副担子。
转眼进入腊月,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光彩的婚事也近在眼前,准备了几个月的婚礼都已妥当,已经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快到正时候了,心里反而变得没有底气。总觉得少了什么。
光彩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照小龙的话来说就是“无所谓”。
这是小龙的口头禅,被翠花拿来放在光彩身上了。
光彩哪是无所谓,她心里也紧张,只是不好表现出来,便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其实她心里要慌死了。
要去别人家生活了,她心里并没有做好准备,她害怕婆婆公公会不喜欢她,她害怕到人家家里适应不了,她害怕生儿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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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没办法,出嫁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翠花一早就起来忙碌,光辉和光荣也回来了,两个姐姐陪着光彩在屋里梳妆打扮,翠花站在院子里,看着热闹的一屋人,心里有些恍惚,就要走了吗?
好不容易五个人在一起过得安稳又舒服,光彩这就要走了吗?
翠花突然觉得她比任何人都舍不得光彩,不光是因为这几年的相处,更是因为同是女人,她知道女人身上的担子,心里的牵挂。
光彩要去别人家了。
光景拍拍翠花的背,“待会别哭啊,光彩结婚是好事,多好的归宿啊,可别哭了!”
当年光芒结婚,送亲的人走了,翠花在后面哭得呼天抢地,被村里人说了一年,现在光彩出嫁,看翠花这个样子,又像是要哭的。
不仅翠花哭,光彩也哭,姑嫂俩抱在一起,哭得震天动地的。
光辉和光荣一脸尴尬,“差不多行了,妆都哭花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意思意思就行了。”
光辉光荣并没有什么不舍的情绪,以为翠花这样哭是在“哭嫁”,这是婚礼上的一种表演,意在表现娘家人的不舍,娘没有了,这个哭嫁的角色就是由嫂子来扮演的。
光彩的二嫂远在南方,三嫂怀孕了不能见喜,不就只有一个大嫂翠花了嘛!
可两个姐姐不知道这些年来翠花和光彩的感情,完全理解不了那种浓厚的依恋,比起亲母女也没有差的。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该走了。”光辉掰开翠花和光彩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哎呀这两人攥这么紧!”
光辉和光荣觉得这俩人表演有点过头了。
永红见姑嫂两人难舍难分的,知道她俩感情好,便上来劝道:“嫂子,三天后光彩就回门了。以后也是天天能见面的,我陪她回来看你。”
翠花听到这话,仿佛得了承诺,终于不舍得放开了手。
光辉搀扶着翠花,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跟光荣互看一眼。
两人在一个亲情淡漠的家庭中长大,从小看到的就是不说话的爹和淡淡死感的娘,她俩实在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小龙小虎跑过来,一边一个,抱着翠花的胳膊。
“妈,还有我陪着你呢。”
“娘,我也陪着你,我不嫁人。”
鑫鑫也期期艾艾走过来,“大娘,你不要哭了,你还有我们三个呢。”
翠花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三个愣头小子,一股更大的无力感涌上来:
“还有你们三个!好不容易把光彩送走了,还有你们三个!老天爷啊,还有三个儿子要娶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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