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分析,他对齐岁柏倒不再居高临下。能看出来,齐岁柏在家里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小少爷,而自己,不过是在冷宫中辗转,朝不保夕的可怜皇子,他如今地位高于齐岁柏,但又如何呢?他长大的日日夜夜,渗透了太多委屈,恐惧,隐忍。他是在暗夜中生长的藤蔓,而齐岁柏,却宛若春光中长成的树,一枝一叶,都是舒展明亮的模样。因此,他的举手投足,都让人温暖,心生亲近。他的光亮,也会温暖诺诺吧。而且,他还会那般温暖的家世,就连他的父母,对姜诺也甚是亲近。她不再会母仪天下,但那又如何,她会有相互陪伴的家人,会有每日陪伴在她身侧,无微不至的夫君……想到此,李檄面色愈发难看,他对王公公冷冷道:“我看有个步行的禁卫军很疲惫了,武人还是要骑马,至于文官嘛,还是坐车为好。”王公公很能明白李檄的心思,但这次也卡壳了……禁卫军很疲惫??陛下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关注起地上跑着的兵士了?等等……陛下说的重点应该是最后一句……文官坐车……王公公灵机一动,文官……方才陛下面色又难看,那所指的大约就是齐大人了,不过这次他们轻装简行,三个是行李辎重车,四辆是宫女马车,还有两辆,一个坐的姜诺,一个是为周栀准备的,但周姑娘大部分时辰骑马,因此这辆车只是偶尔坐坐……这么看来,哪辆车都不适合齐大人坐啊。“陛下说的车是指?”李檄面不改色:“当然是坐他自家的车。”他既然那么想喂羊,就在车上和那羊长相厮守好了!王公公怔住。难道陛下说的是……那辆拉羊和鸡的车?!那车靠近就一股子味道,让齐公子去车上,也太折辱了吧。再说,堂堂陛下,如此手段,也太幼稚了吧。但他面上还是恭敬赞叹道:“陛下英明,奴才这就去和齐大人说一声。”王公公几句暗示,齐岁柏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步履从容,翻身坐上羊车,羊的前腿受了一点小伤,因吃痛总是挣扎不安,齐岁柏拿出笛子,平稳悠扬的笛声传来,小羊羔慢慢平静。姜诺闻到笛声,也掀起车帘,只见天边淡云几朵,齐岁柏坐在羊车上,即使袍角沾染了灰尘和点点羊粪,也仍是清雅出尘。姜诺咬牙:“李檄……”姜诺下了马车,直奔李檄马前:“陛下无缘无故,如此折辱朝臣,岂非可笑。”李檄在马背上含笑俯瞰她:“诺诺,你到表哥的马上来,声音太小,哥哥听不清。”姜诺扬声:“你……”话音未落,身子一轻,竟是又被李檄抱到了马背上,李檄温热的气息在她耳后倾洒:“他觊觎你路人皆知,朕可不是无缘无故。”话音刚落,只听众人一声尖叫,一头硕大的黑熊露出利齿,凶狠朝羊车奔袭而来。大概是羊腿的伤口流血,血迹吸引了黑熊。齐岁柏面色苍白,千钧一发,黑熊即将咬上羊车。箭划破风声,李檄手起箭落,黑熊登时中箭倒地。李檄在马背上优雅收弓,微微抬起掌心,状似关怀道:“齐大人体弱,未曾受惊吧?”忍不住雄竞的皇帝齐岁柏面色青白,稳住心神拱手道:“臣无碍,陛下不必担心。”李檄淡淡一笑,径直打马而去。又走了半晌,姜诺终究忍不住道:“你就是想要看他丢人,是吗?”李檄把人抱在马背上,心情也好了几分,翘起唇角慢悠悠道:“朕已经很包容他了,说起来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也是朕救了他,谈何难为?”姜诺道:“你先让人从羊车上离开。”齐岁柏也是养尊处优的公子,何曾忍受过这等恶劣环境,再说他如今惊魂未定,在羊车上吹风也不妥当。李檄在姜诺耳畔轻笑:“朕让他离开可以,但你不能从朕的马背上离开。”想了想,李檄又补充道:“如果累了,那朕就和你一起去车里。”姜诺失笑。她忽然想起儿时,李檄也是如此粘着她。他已许久不曾如此。王公公得了吩咐,忙来到羊车前对齐岁柏道:“齐大人,车上风大,您去马车里歇息吧。”齐岁柏自从被熊惊到,面色始终有几分苍白,听罢王公公的话,面色缓和了几分,点点头去了车上。李檄扬声吩咐道:“给齐大人此次受了惊吓,请个太医给他看看。”随行的太医听到,忙去了马车为齐岁柏诊治。李檄扫了一眼太医开的药方:“连安神治惊悸的药都用上了,还真是被吓到了,果然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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