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说的人就是姜诺……也许他们的阴谋只有他一人听到了呢?也许皇帝也会百密一疏呢?齐岁柏咬咬牙,立刻跟紧这些人,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是在何处下绳索,可这些人嘀嘀咕咕一番之后,竟兵分三路,显然很有谋略。齐岁柏看了眼日头,这些人大约是不该断定姜诺会走何处,也许是三处都要下,但他却大约晓得,姜诺每次回去的返程小路,再说,方才姜诺在善堂,听说几个孩子病了,还说要去看看,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门,此刻快马抄近路去善堂,也许还能截住她……想到此处,齐岁柏再也不愿耽搁,扬鞭从小路上山,今日不管如何,他都想要护送姜诺一程。“公子……”那小厮也大约猜到了齐岁柏的心思,出声劝阻道:“公子眼看要春闱了,何必去蹚这浑水,若真的有个差池,到时……连春闱都考不了,又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啊……”齐岁柏断然吩咐道:“你务必跟上他们,确认好他们做手脚的地方,就在周遭扎上衣条,好让我知晓。”齐岁柏赶到善堂,姜诺却刚好已走,并未正好截住,又成了在姜诺身后。齐岁柏甚是着急,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是一路狂奔,在树林拐角处,总算隐隐约约看到了姜诺的马车。他正要出声,便看到树林里的衣条恰好在姜诺马车前,再往前,赫然有一道绳索隐在树林间。马车夫也同时看到了那绳索,他飞快控住缰绳,马儿奋力减速,却仍直直地撞向那绳索。正在此时,一人一马忽然如闪电般从侧面树林小道飞速闪到了马车前,直直撞向了那绳索。马声嘶鸣,绳索倏然断掉,马上的男子重重摔落在地,姜诺减速的马车恰好在此时越过已断掉的绳索,马车夫惊魂未定的呼出一口气,看到地上为自己挡了一灾的倒霉蛋,却登时怔住:“齐公子……”他为何要悔过姜诺等人听到动静,都忙从马车中出来,姜诺蹲身看向齐岁柏,急道:“齐公子……”方才的那一幕,她都看在眼里,齐岁柏是为了赶在她前面,才受了这无妄之灾。姜诺此行带的人不多,头等之事是先将齐岁柏照顾好,也来不及再去捉捕人,她正要上前托起齐岁柏的上身,已有稳健宽厚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抱起:“姑娘回车中吧,这点小事交给在下就是。”姜诺还答话,已有人从树林周遭带了绑缚双手的数十人出来,为首那人走到姜诺面前沉静禀道:“姑娘,属下已将这些贼人擒获,这些绳索,皆是他们所布,属下会将他们押送回京,严肃审理。”这些人平日里并未出现过,但如今却宛若鹰隼,齐齐现身,布置陷阱的都是混京城的乌合之众,落在这些禁卫手中,吓得瑟瑟发抖。早有人将齐岁柏搀扶起,甚至还有人驾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姗姗而来:“齐公子受惊了,请您移驾。”齐岁柏面色苍白,方才他从马上结结实实摔下来,疼得双腿直颤,却不愿在众人面前示弱,他依言上了马车,眸光在姜诺身上定了一瞬,转瞬移开。那禁卫飞身上了马车,沉稳道:“姑娘也请上车,这次属下亲自驾车,定会将您安然无恙的送回府中。”姜诺心中记挂齐岁柏,可当着这些人过分表露,只能害了他,因此姜诺也只得顺从这些人上了马车:“齐公子身上有伤,照顾好他。”从京郊到京城,路并不好走,姜诺的马车行驶在齐岁柏马车之前,有了颠簸,姜诺就忍不住回头看向齐岁柏的马车。总算一路到了京城,齐岁柏到了齐府,被众人搀扶下车。齐府如今的家主是齐岁柏伯父,听闻即将科举的侄子受了伤,齐伯父等人都等在府门口,小心翼翼的问询着齐岁柏事情结果。姜诺下了车,齐府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就算是为了齐家,她也不能再往前了。远远地,只听到齐岁柏声音低沉却沉稳的安抚家中人。隔着人群,她似乎瞧见齐岁柏的眼眸似是朝她的方向定了片刻,可随即,已被人簇拥着进了府。一回京,就有暗卫像李檄报信:“陛下,事情已经查清了,那些人也都已招认,还是因了起先王郎中被打伤一事,王郎中之子怀在心,才特意暗中准备谋害姑娘,以至于有了今日之事。”李檄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负手立在窗前:“太医可去了承安侯府?”“已经去了,姑娘和身边人都未曾受伤。”那暗卫顿了顿:“只是那齐公子,右腿骨折,伤势不轻,少说也要半个月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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