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诺饮了口茶,低声道:“宫宴之上,莫议论陛下是非。”“好好好。”沈菱清促狭一笑,暗中戳戳闺友胳膊肘:“就你假正经!也罢,等到了宫外,咱们再好好议论。”姜诺垂下的眼眸平静无波。李檄如何评判那夜,她并不想知晓。就算他否认他曾因她失态,也是意料之中,男子最爱颜面,平民之家的男子,还要在妇人面前拿捏声势,何况一国之君?姜诺不愿纠缠于过往之事,她期盼的是另一件事:“上次你和小关来我家,说咱们改日去金明池,这春光眼看要过去了,菱清姐姐,你们的改日,是哪日啊?”“先别说金明池了,你瞧瞧今日宫宴,小关来了不曾?”这次宫宴,世家贵戚的女子都来了,却还真的未曾见到汤小关的身影。沈菱清叹息:“成婚一年了她肚子还没动静,她婆母急得不成,拘她在府里,没日没夜的喝补药呢!”姜诺皱眉无语:“他们家……也太着急了。”“你还不晓得他们家呢,旁人看着是国公府的高门贵妇,其实呢……他们这一脉子嗣不丰,如今国公爷又病重,唉,想看到个嫡孙罢了……”杨柳轻拂,春光如纱,这世间这般美好,可偏有诸多无奈。姜诺顿了半晌,才轻声道:“菱清,我是真的羡慕你。”“嗯。”沈菱清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如今好,我爹乐得在山里清修,无人拘我束我,结交好友,春游结伴,岂不乐哉?”“金明池畔,如今有许多小郎君呢,一个个仙姿如玉,出口锦绣……你去一趟就晓得这世间男子……”沈菱清压低声音喋喋不休,姜诺好不容易安抚了她,抽身去换个帕子躲清净。刚拿了熏好的帕子从殿内走出,回廊里倏然走出一道沉沉身影,上前捏住她手腕。姜诺抬眼,来人竟是李檄。珠帘的影子落在他面上,春风拂动珠帘,影子也随之而动,他的眸底,愈发晦暗不明。“那玉连环,你怎能轻易许给旁人?!”面对咄咄逼人的李檄,姜诺先将皓腕抽出,理了理袖口被李檄捏出的海棠花褶皱,方道:“回陛下,玉连环是臣女私物,为何不能?”李檄胸口本就憋了淡淡的火气,看她一口一个陛下有意疏远,动作又不紧不慢特意怠慢,语气也冷了几分:“你敢说那只是你的私物?!”姜诺福身:“玉连环的确不止是臣女私物,也曾是先帝所赐,可这也是臣女在马球会上,一骑一杆,自个儿赢来的,就算查了律法,臣女也有处置之权。”春光透过树隙落下,姜诺语气恭敬秋毫不犯,也不知是真忘了还是故意为之。“那是……”李檄看四下无人,沉了脸色一甩袍袖:“那分明是朕予你的定情之物!”“陛下所言,臣女万分惶恐。”姜诺一言一语,如春水柔软,又如寒冰般透彻:“此物是先帝所赐,臣女所赢,怎忽而成了陛下的定情之物?定情之物也能借花献佛,想来这情,也不值一定。”“诺诺……你……”周遭寂静无声。李檄站在回廊下,望着眼前无比熟悉,又恍若从未见过的少女。从前但凡他随手给予,哪怕是一草一叶,姜诺都甚是喜悦,安放在房里,极为爱惜。如今却觉得,他的礼,敷衍了?可心中又生出唯有自己可察觉的喜悦——姜诺语气似是有几分怨怼他未曾用心,既如此,她就还是在意他的……对吗?李檄一颗心被又细又紧的丝线上上下下拉扯,也说不清该喜还是该怨,便听姜诺又道:“即便是定情之物,如今陛下与臣女,情绝恩断,那物件,便只是一个普通的玉连环。”“既是普通物件,那这玉连环,姜府又何止这一个,自不必伤了和周家姐妹的和气。”李檄心中的憋闷如一团实心的阴云般缓缓上浮,终是堵在了喉咙口:“你……”他忽然觉得可笑。他为见她一面,特意布置了雅集。可她在雅集上,将曾经他们的定情之物,轻易许给旁人。他特意抽身,来堵她的路。可她清醒端庄,乍看梨涡浅笑柔若春水,说起话却比刑部的判官还条理分明。“玉连环,是你我的定情之物。”李檄黑眸微凛,沉声道:“既你不便收着,不若给朕。”他们二人谁拿着都是一样,终究不能落给旁人的。李檄沉沉看着姜诺,半晌开口道:“你说,姜家又何止一个玉连环,你自是不在意那物件的……”“那朕问你,你当初为何还那般不管不顾,偏要去马球场上赢那玉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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