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接引古佛与凌千雪指挥着所有守护者,准备启动议会最高级别的“鸿蒙禁封阵”。
哪怕是以牺牲熔炉内的苏晨为代价,也要将这场即将蔓延的瘟疫彻底锁死在核心禁区之时。
永恒壁垒最深处那座悬浮在万道圣光中的“净化神殿”里,却响起了足以撕裂苍穹的狂笑。
这座神殿由亿万年不朽的圣光晶石构筑而成,每一缕流淌的光晕都蕴含着“净化万物”的道韵,可此刻殿内却回荡着最狰狞的快意。
净化天尊悬浮在神殿中央的鎏金穹顶下,他纯白的长袍上绣着的十二道圣洁符文正在微微震颤,那不是因为虔诚,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他通过遍布永恒壁垒的“真理之眼”法阵,将自己的声音强行灌入了每一个守护者的耳中。
“晚了……哈哈哈,一切都太晚了!”
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利刃,既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又藏着对苏晨的刻骨怨毒。
“苏晨!你不是总说要包容万物吗?”
“你不是自诩鸿蒙大道是宇宙终极真理吗?”
“现在我便将这宇宙间最极致的混乱、最本源的污秽,统统打包送给你!”
圣光晶石折射出他冰冷的侧脸,指尖凝结的白色光点随着话语不断闪烁。
“我倒要亲眼看看,你那可笑的‘和谐之道’,如何包容这场为你量身定做的毁灭盛宴!”
“好好享受吧,这是我送给你的永恒礼物——一份能让你在无尽痛苦中永远沉沦的礼物!”
他的笑声如同狂涛拍岸,撞在永恒壁垒的每一寸防御阵纹上。
那些正在启动禁封阵的守护者们听到这声音,握着阵旗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他们能清晰感受到话语里的残忍,更能想象熔炉内苏晨正承受着怎样的折磨。
……
熔炉之内,早已是法则崩碎的炼狱。
苏晨的意识像被投入了亿万把旋转的利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神魂撕裂的剧痛。
天启母病毒早已不是单纯的液体形态,它化作了无数条漆黑的丝线,钻进他道果的裂痕里、缠上他鸿蒙世界的根基、甚至渗透进他神魂的每一个角落。
他能“看见”自己的鸿蒙世界正在崩溃——曾经生机盎然的大陆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奔腾的法则河流变得浑浊腥臭,连守护世界的功德金光都在病毒侵蚀下寸寸消散。
他能“听见”自己的道果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枚凝结了无数感悟的金色果实上,墨绿色的纹路正像蛛网般蔓延。
“要结束了吗……”一个虚弱的念头在他意识深处浮现。
净化天尊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些关于“纯粹”与“真理”的歪理,此刻竟诡异地钻进他的意志缝隙。
难道鸿蒙大道真的有缺陷?
难道始祖留下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是条通往毁灭的死胡同?
就在这丝怀疑产生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自我”正在模糊——他的记忆开始碎片化,源界的山川、袍泽的面孔、前辈的嘱托,都像被潮水冲刷的沙画般渐渐淡去。
他甚至开始觉得,变成瘟疫的一部分也不错,至少不用再承受这无休止的痛苦。
“不——!”
一声惊雷般的咆哮突然在他灵魂最深处炸响!
那是熔锤道祖留在【永恒之心】里的最后意志!
那股经历过千次锻打、万次毁灭都未曾屈服的不屈意念,此刻像烧红的烙铁般烫醒了他沉沦的意识!
紧接着,第七战区十万英灵的执念化作亿万道血色光丝,从他神魂深处涌出来——那是“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守住防线”的守护信念!
更远处,源界亿万万生灵的祈愿如同星河倒灌,那些他曾守护过的凡人、修士、乃至花草树木的微弱意念,此刻汇聚成无法撼动的信念洪流。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我不能输……”苏晨的意识在信念的支撑下重新凝聚,涣散的神魂像被磁铁吸附的铁屑般重新聚拢。
“我若是输了,源界就完了……”
“熔锤前辈的牺牲、袍泽们的鲜血、亿万万生灵的期盼,都将付诸东流!”
他猛地“睁开”眼睛——尽管此刻他早已没有实体,只剩一团濒临溃散的意志光团,但这道目光却穿透了混乱的法则乱流,直刺熔炉最核心的本源!
“我是苏晨!”
“我是鸿蒙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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