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穴部落,“跨部落资源循环中心”中央广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多种“部落气息”的喧嚣。不再是单纯的“神之粑粑”发酵酸腐、金属熔炼的灼热焦糊、或是草药的苦涩清香,而是如同打翻了原始的调色盘——猛犸汉子身上浓烈的巨兽油脂和汗味、水泽族人带来的潮湿水汽与水生植物的微腥、狼牙战士风尘仆仆裹挟的泥土与血腥气、灰岩工匠指尖沾染的矿石粉尘土腥、以及石穴本族厚重踏实的烟火气息——所有这些味道,都被循环中心核心那台稳定运转、低沉嗡鸣的“闪电屁屁机”散发出的淡淡臭氧味奇异地统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粗粝而生机勃勃的联盟气息。
巨大的广场被特意清理过,中央矗立着那台被部落视为力量和光明图腾的“闪电屁屁机”,顶端的“白炽小太阳”将整个区域照得亮如白昼(原始标准)。围绕着它,划分出了几个泾渭分明却又紧密相邻的区域。
猛犸部落的巨汉们如同移动的小山丘,他们占据的区域堆满了用坚韧藤蔓捆扎的巨大兽皮包裹。包裹鼓胀,隐约可见里面塞满了晒干的水葫芦根茎、成捆的芦苇杆、甚至还有几个用掏空巨木制成的、散发着浓烈发酵气息的沼液桶!他们的图腾——一根粗壮的、顶端镶嵌着猛犸巨牙的骨杖,被郑重地插在包裹堆旁的一堆腐殖土样品上,巨牙的尖端沾了点黑泥,让领头的猛犸代表“巨蹄”嘴角微微抽搐。
水泽部落的族人身着特制的、用防水蛙皮和香蒲叶缝制的轻便雨衣,安静地盘坐在一片相对干燥的区域。他们面前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陶罐和水晶容器(“净水石”边角料打磨),里面装着分门别类的样本:清澈的、经过多层过滤沉淀的饮用水;颜色深浅不一、标注着采集点的水藻和苔藓;甚至还有几罐用“月光草”汁液浸泡密封的、颜色妖异的毒蘑菇孢子样本。他们的图腾是一柄用奇异蓝色水玉雕琢成的、形似水葫芦的权杖,散发着淡淡的湿润凉意。几位水泽少女好奇地偷瞄着石穴部落那台轰鸣的机器,小声议论着那“吐闪电的祖宗”。
狼牙部落的精锐战士们则如同标枪般立在广场入口附近,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浑身散发出的剽悍与血腥气息如同实质。他们带来的“成果”最为特殊:几个用坚韧兽皮和藤条加固的巨大背筐,里面塞满了分门别类的、还带着泥土和血腥气的“战利品”——各种奇形怪状、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矿石标本;几大捆处理好的、韧性极强的不知名藤蔓;甚至还有几块巨大的、被灼烧得焦黑的甲壳碎片——显然是来自某种强大的丛林凶兽!他们的图腾是一柄染血的青铜狼牙匕首,被斜插在一块黑曜石上,刃口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战士们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全场,如同警惕的头狼。
灰岩部落的代表团人数最少,由几位眼神精明、手指关节粗大的老工匠带领。他们带来的东西最不起眼,却最让石穴的工匠们侧目:几个厚实的兽皮袋里,装着分门别类、研磨得极其细腻的矿石粉末——黑曜石粉、白胶泥粉、还有闪烁着微光的铜矿粉;几块被打磨得极其规整、标注着不同硬度和纹理的实验石料;甚至还有一小袋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灰扑扑的“懒蛋石头”(低品位伴生矿)边角料。他们的图腾是一柄小巧精致的燧石锤,被端端正正放在一块光滑的黑曜石板上。灰岩的老工匠们沉默寡言,浑浊的眼睛却如同探针,仔细打量着石穴的熔炼设施和那台“闪电屁屁机”,不时低声交流几句。
石穴部落作为东道主,自然占据了最核心的区域。他们的“展品”也最为丰富和震撼:堆积如山的、经过初步处理的“可堆肥”原料;码放整齐的各类矿石和“可回收生物材料”;几台正在由工匠演示的、利用“神气”能量驱动的小型工具(如简易鼓风机、自动捶打鞣制兽皮的装置);最引人注目的,是熔炼区入口处,几个巨大的木架上,展示着刚刚鞣制出来的厚实兽皮、柔韧的藤索、以及几件散发着淡淡胶木气息、标志着“可回收防护”战略资源的“绝缘兽皮”半成品!他们的图腾——那根沉重的、顶端镶嵌着“磐石之心”黑曜石的“磐石柱”,被石锤亲自拄在身前,如同定海神针。
小草果此刻被草叶抱在怀里,小家伙代替哥哥阿果履行着“临时联盟环保小督查”的职责。她胸前挂着阿果留给她的备用小账本(封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和笑脸),脖子上还套着一个用柔软草茎编成的、点缀着小朵野花的花环,这是她自己做的“督查勋章”。她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努力辨认着各个部落带来的东西,小嘴念念有词:
“猛犸叔叔带来好多‘绿桶饭饭’(可堆肥)!棒棒!但是图腾牙牙插臭臭土里扣一分!要爱干净!”
“水泽姐姐水水好清!像果果眼睛!毒蘑菇红桶桶!看管好!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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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牙叔叔石头亮亮!藤藤结实!大壳壳是‘可回收’还是‘有害’?待定待定!”
“灰岩爷爷粉粉细像像阿果哥哥吃的糊糊?石头光光好看!加一分!”
“石锤爷爷皮皮厚!藤藤韧!‘防电咬皮皮甲’超超超级可回收!加加一百不!加一万分!”小家伙对自家的成果毫不吝啬赞美。
她的童言稚语和煞有介事的“扣分加分”,如同奇特的粘合剂,让原本因陌生和竞争意识而略显紧张的各部落代表们,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或莞尔、或无奈、或惊奇的神情。紧张的气氛无形中缓和了不少。
石锤巨大的身躯矗立在中央,古铜色的脸庞在“白炽灯”的光芒下如同冷硬的青铜浮雕。他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五大部落的代表,巨大的声音如同滚雷,在喧嚣的广场上炸响:
“都看到了!都闻到了!都摸到了!”他巨大的手臂猛地一挥,指向身后轰鸣的“闪电屁屁机”和照亮一切的“白炽小太阳”,“这‘祖宗’!这‘小太阳’!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咱们联盟!用‘绿桶’里的饭饭(可堆肥)!用‘可回收’的石头、骨头、烂木头!用‘有害垃圾’里榨出来的‘神气’!一点一点!啃出来的!攒出来的!造出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自豪:
“水泽的水!养活了‘绿桶’!猛犸的草!喂饱了‘神气’!狼牙的石头!撑起了熔炉!灰岩的手艺!磨尖了骨头!石穴的火!点着了光明!”
“没有谁!能单干!没有谁!能独吞这‘神气’!”
“今天!把家底亮出来!不是比谁家东西多!谁家宝贝好!”
“是告诉你们!也告诉老子自己!这‘可回收’的路子!这‘垃圾分类’的活法!离了谁!都他娘的玩不转!”
“要活!要活得更好!要干翻那些铁皮乌龟(清理drone)!要找到更多‘神气’窝!就得抱团!抱得比巨熊冬眠的树洞还紧!”
巨大的咆哮声如同战鼓,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各部落代表脸上的轻松或疏离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认同和凝重。猛犸的“巨蹄”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水泽的少女们停止了私语;狼牙的战士们握紧了武器;灰岩的老工匠们浑浊的眼睛里也闪烁着精光。
“现在!”石锤巨大的手掌猛地拍在身前的“磐石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让女神!用‘神之眼’!给咱们照照镜子!看看咱们这‘可回收’的活法到底攒下了多少家底!有多少‘宝贝’!还有多少藏在犄角旮旯的‘脏东西’!”
话音刚落!
嗡——!!!
一股宏大而清晰的能量波动,毫无征兆地从循环中心最核心的位置——那块镶嵌着暗金纹路的金属平台——“熔炼基板”上爆发出来!
幽蓝的光芒瞬间变得如同极地冰核般深邃、凝练!刺目的光柱冲天而起,在广场中央、五大部落“展品”区域的上方,瞬间凝聚、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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