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系:分泌特殊生物酶,加速有机物分解】
【污染富集度:高!叶片及根系内检测到高浓度“熵寂黑水”残留及共生腐败菌群!】
【判定:中度“有害垃圾”!接触或误食将导致严重生物污染及能量侵蚀!】
“有害水藻。”林夏冰冷的金属音给出了判决,“接触危险。误食致命。”
“有害垃圾?!”阿果的小脸瞬间绷紧,小手立刻在小账本上“唰唰”记录,嘴里还念念有词,“位置:黑森林臭水洼边!名称:大牙齿水草!危害:碰了会烂手!吃了会死翘翘!等级:有害!必须远离!”
就在这时,另一名石穴战士指着水洼更远处、靠近相对干净(相对而言)岸边的区域:“首领!快看那边!也有水草!不一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离腐烂鹿尸稍远、水面油污稍薄的地方,生长着另一丛形态迥异的水生植物。它们有着宽大肥厚的、近乎圆形的翠绿色叶片,漂浮在水面上,叶片下方垂挂着许多细长的、白色的须状根,如同老人的胡须,在水中轻轻摇曳。叶片和根须都显得干净许多,没有沾附明显的油污和菌丝,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类似水葫芦的青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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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的目光扫过这丛水草。
【目标:浮叶萍】
【生长环境:轻度污染水域边缘】
【特性:漂浮生长,根系吸收水中氮磷等营养物质,抑制藻类(如变异锯齿藻)过度繁殖】
【净化能力:弱。但本身不富集污染物,可安全接触。】
【判定:低价值“可堆肥”资源。打捞晒干后可用作燃料或牲畜粗饲料。】
“可堆肥水草。”林夏再次给出定义,“净化能力弱。但无害。可利用。”
“可堆肥?”阿果的小脑袋迅速运转,大眼睛亮晶晶的,“就是捞起来晒干了,可以埋进坑坑里堆肥!或者给大角牛(部落驯养的少数温顺食草兽)当零嘴!对不对,女神姐姐?”
“正确。”林夏冰冷的金属音给予了肯定。
担架上,“长腿”的喉咙里再次发出嗬嗬的声响,枯瘦的手指极其微弱地指向那丛浮叶萍,又艰难地指向远处那丛狰狞的变异锯齿藻,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他似乎在用尽最后的力气表达:原来水草也分好坏?
石锤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丛截然不同的水草,再看看“长腿”的反应,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看向林夏:“女神,看来这沼泽里的水草,门道不少。能不能给大伙儿,特别是给‘长腿’兄弟,弄个简单明白的区分法子?免得进去后,把‘有害’当宝贝,把‘可堆肥’当毒草!”
林夏幽蓝的机械左眼光芒微微闪动。片刻后,冰冷而富有韵律的、如同古老咒语般的“分类口诀”,在这片弥漫着腐朽气息的林间空地上响起:
“沼泽行,水草杂,分类口诀要记下。”
“叶子宽,根须白,浮在水面像圆盖。”(指向浮叶萍)
“不沾油,少烂斑,青草气味有点淡。”
“可堆肥,用处低,晒干当柴或喂畜。”
“此一类,可近观,无害资源莫慌乱。”
口诀顿住,林夏冰冷的目光转向那丛狰狞的变异锯齿藻:
“叶子窄,如剑锋,边缘锯齿密又凶!”(指向锯齿藻)
“颜色深,绿得邪,油污黑丝沾满叶!”
“近腐尸,臭味浓,一看就是大毒虫!”
“碰了烂,吃了亡,有害垃圾必提防!”
“遇此物,速远离,标记焚烧莫迟疑!”
冰冷而富有节奏的口诀,如同清冽的冰泉,在这片被腐朽和污染笼罩的死亡之地流淌开来。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林夏特有的、毫无情绪的金属质感,却偏偏蕴含着一种奇特的、让人不由自主记住的韵律。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听着。石穴战士们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连担架上气息奄奄的“长腿”,那深陷的眼窝似乎都微微睁大了一丝,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仿佛在用尽全身力气去记忆这关乎生死的“水草真言”。
阿果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他飞快地掏出小炭笔,在小账本的空白页上“唰唰”记录,嘴里还小声地跟着念:“叶子宽,根须白可堆肥叶子窄,锯齿凶有害垃圾”写完还用力点头,小胸脯挺得高高的:“阿果记住啦!这就是沼泽里的‘垃圾分类手册’!”
“妙!妙啊!”石锤忍不住低喝一声,古铜色的脸上满是赞叹,“简单!明白!一听就懂!女神这口诀,比部落里传了几十代人的草药歌谣还管用!”他转头看向担架上的“长腿”,声音洪亮,“兄弟!听见没?水草也分好坏!记住这口诀!咱们进去后,专薅‘可堆肥’的!躲开那些‘有害’的毒草!”
“嗬嗬”“长腿”的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的嗬嗬声,枯瘦的手指在担架边缘极其轻微地、一下下地敲击着,像是在无声地复诵。
队伍绕过那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水洼,继续向黑森林深处、黑泥沼的方向进发。环境越发恶劣。腐烂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粘稠地附着在皮肤上。脚下黑色的淤泥越来越深,每一步都陷到脚踝,拔出时带着“啵”的轻响和浓烈的沼气(腐烂植物产生的甲烷)。扭曲的树木枝干上,垂挂下无数湿漉漉的、如同肠子般的藤蔓,藤蔓上同样覆盖着厚厚的、色彩妖异的苔藓和菌类。
阿果的“分类雷达”全功率开启!大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放过视野内的任何一株水生或半水生植物。
“报告!左前方!水坑边!发现‘有害水藻’!”阿果小手指着一片积水的树根凹陷处,那里生长着几株叶片狭长、边缘带着倒刺、颜色暗绿得发黑的水草,草叶上沾满了粘稠的泥浆和不明黑色絮状物,“叶子窄!倒刺凶!颜色黑!符合口诀!有害!必须远离!”
“收到!标记!”石锤沉声下令。一名石穴战士立刻用削尖的木棍,在旁边相对干净的树干上刻下了一个代表“有害”的骷髅头标记。
“报告!右前方!小水沟!发现‘可堆肥水草’!”没过多久,阿果又有了新发现。那是一条被倒伏朽木半掩的、水流极其缓慢的浅沟,水面漂浮着几片圆圆的、干净的浮萍,根须洁白,“叶子宽!根须白!没油污!是‘可堆肥’!”
“嗯,记下位置。等回来时,若条件允许,可以打捞。”石锤点头。
林夏幽蓝的机械左眼则如同最高效的数据库,不断扫描、记录、分析着沿途遇到的所有植物信息,丰富着“分类口诀”的数据库。她偶尔会停下,用特制的长柄木夹采集一些形态特殊的水草样本,密封在涂抹了“神粑粑粉”的皮袋里。
“长腿”躺在担架上,虽然依旧虚弱痛苦,但那深陷的眼窝里,绝望似乎被一种新生的、微弱的光芒取代。他努力地转动着眼珠,追随着阿果和林夏的指引,看着那些被轻易区分开来的“好草”和“毒草”。每一次阿果清脆的“报告”和林夏冰冷的“分类”宣判,都像是一把钥匙,正在一点点打开他被死亡和恐惧锈蚀的认知之门。原来世代居住的沼泽里,那些看似杂乱无章、危险丛生的水草竟然也有着如此清晰的“好坏”之分?这颠覆性的认知,如同黑暗中透进的一缕光,让他濒临崩溃的心神,抓住了一丝微弱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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