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展开,三千位面的蓝色荧屏以紊乱的速度飞向半空之中,在楼宿目眦欲裂冲过来之时,白金色火焰狰狞地吞没了三千位面,楼宿没有丝毫停顿,探手抓向了那熊熊火焰。
离火将他的手掌烧穿,凶猛地窜向小臂,他仿若感知不到痛苦,白金色火光映亮执拗眉眼,然而无论他付出多大代价,就算是拼劲力气,那三千位面却是连灰烬都未曾留下。
眼睁睁看着三千世被毁于眼前,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跪伏在地久久不得动弹,绝望到身体颤动,任由魔兵包围了自己。
“师父。”乌休棠的声音轻柔至极,眉梢兴奋地挑起,“这些你有在星算盘上看到过吗?”
小臂被烧的焦黑,火焰窜到了他的脸颊,楼宿终于抬起头来,眼尾猩红如血,“所以你早知道我们暗中联络,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今日将三千世引出来,在我以为成功近在咫尺之时,又让我亲眼看着希望被踏碎是吗?”
“我猜到你可能早就起了疑心,可是三千世于师先雪来说意义非凡,我以为你爱她,起码会放我们一条生路,可是我没想到——”他看向师先雪,“她在你心中地位也不过如此。”
他哈哈大笑起来,神色凄狂地站起身,混沌珠在胸口隐隐发烫,“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足够狠毒,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罢手吗?乌休棠,我们走着瞧。”
楼宿化作一缕青烟逃窜,风云见势要追,乌休棠抬手制止了他。
死亡对他来说太过仁慈。
不如瓦解精神,摧残心志,搅乱处心积虑的棋局,让他筹谋多年却是竹篮打水,让他深刻体会到自己有多无能。
“乌休棠。”
令他开心的声音传来,乌休棠若无其事抬起眸子,温温柔柔冲她笑:“师先雪,我今日很高兴,我带你去人界玩好不好?”
师先雪点点头,又飞快摇摇头,她眸光颤动,强装的镇定中带着丝拙劣的紧张,“先等等,我问你刚刚都是为了骗楼宿对不对,真正的三千世还在你手里?你拿出来好不好,我现在不走,你只给我看上一眼就好。”
“你为什么会以为刚才的三千世是假的?”乌休棠面露疑惑,上前拉过她冰凉的手,“师先雪,我希望你明白在这三千世界里,只有我是真实的,也只有我最爱你。”
手掌心贴近右脸,柔嫩的触感令乌休棠不自觉蹭了蹭,“你最该珍惜的是我才对。”
师先雪目光冷滞地看向他,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已经不能再思考,身体如根绷紧到极致的弦,还是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重复问:“三千世在哪里。”
乌休棠深深看她半晌,唇角慢慢扯起来。
比起楼宿,眼前心爱之人的背弃更是痛彻心扉,他几乎是怀揣着让两人皆遍体鳞伤的念头开口:“被我毁得彻彻底底,你的修补之力完全没用,这世上不会再有三千世,你的世界唯我一人了,师先雪。”
这话仿若给了师先雪当头一棒,彻底将她打醒,她猛的挣开他的手,所剩无几的神女之力支撑着强弩之末的身体。
她声嘶力竭地大吼:“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你明明知道那里是我的家,有我的亲人,为什么还要毁了他!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
眼泪不受控制喷涌而出,师先雪情绪崩溃,几乎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偏执,为什么永远不懂尊重我,我是你的玩偶吗,我不能有自己的家人朋友,我要永远以你为先吗!”
乌休棠神色平静地收回手,深色眸子却紧紧锁住她:“是你说的爱我,是你赋予我名字使我成为人类,做了人类的秩序神怎么可能还会被天道接纳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
“所以,这是惩罚师先雪。”
“惩罚你表里不一,表面说爱我,背地里却时刻谋划着要离开我。”
师先雪已经全然没了理智,她想告诉他,她从没想过要离开他,她能回来第一次,那么就有把握回来第二次,她爱他,打定主意要与他厮守终身的,可这些话在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她被气疯了,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地嘶吼:“对,我就是要离开你,跟你在一起的每天我都觉得无比窒息,你比不上李大哥,比不上折月,比不上任何人!我宁愿孤老一生,也不愿跟你这样的人厮守白头,你不是恨我t吗,那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住口!”摧毁三千世的反噬在此时涌了上来,乌休棠的太阳穴在突突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我恨你!我恨你!你杀了我的妈妈,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手中被塞了柄精致的短刀,师先雪撞进青年阴鸷的长眸中,他几乎是以不可抗拒的姿态掌控着手掌中的刀尖往心口刺去。
“那就杀了我!”刀尖刺破皮肉,然而比这更痛的,却是源于心脏处,那股尖锐的,近乎绝望的刺痛,乌休棠深眸紧紧锁着她的脸,语气逼迫,“若你不动手,那就等着被我圈禁成为笼中雀。”
师先雪为宋青姝耗费了六成的修补之力,又无神骨再生,神魄比木棉还要轻上许多,本就是强弩之末,三千世被毁更是压垮了她最后的防线,乌休棠步步紧逼让她呼吸衰竭,在短刀继续深入之时,她猛地挣开桎梏,吐出口浓稠的黑血来晕死过去。
剧烈的情绪起伏与过度消耗使她半夜便发起了高热,神思陷入爬不出的泥潭中,眼皮仿佛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她烧的浑身通红,开始说起胡话来。
在那道意志准备趁虚而入之时,一只筋脉分明的手抓住了她,不由分说准备将她从其中剥离而出。
床上的师先雪痛得嘤咛,汗水几乎浸透了衣衫被褥,然而很快一道安抚的法术冲入了她的灵府之内,师先雪紧皱的小脸慢慢舒展开,如抱住浮木般扑进乌休棠怀里。
“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妈妈,妈妈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小雪。”
好想把她掐死一了百了。
她跟那个女人根本没有什么两样,她们总有比自己更加重要的人,口口声声说爱他,可但凡两者相悖时,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就连梦中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是条狗吗?一条随时可以被她们抛弃的狗吗。
再次失败后,月光打在他没有情绪的脸上,那只倒霉的灵魄缩在最角落里瑟瑟发抖,他退出灵府,拥紧怀中少女将脸埋了进去。
还是舍不得让她去死。
乌休棠已经进去很久了,气息流动全部被隔绝在结界之内,风云竟然探不出一丝,他哀叹一声,又想起那三大神器只有日月引在他们手中,伏魔剑与混沌珠竟然都在敌人手中。
而秩序神明明知晓,却还是任由他们离开并且拿走神器,不知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还是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认可。
气象变化多端,从魔域看去,人类地盘已然被片厚重的乌云覆盖,三春时节,却要再降一场大雪。
这些极端天象他们魔族来说无关痛痒,可对那些弱小的人族来说却是不小打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坚持不住了。
可末法时代的降临谁都无法阻止,谁若想要改变就得承受羁绊,就像是几千年之前,妄图改变的那两人受天谴之责魂飞魄散。
哎,如果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还存在就好了。
师先雪再次醒来时,便如同失了三魂七魄变得异常安静,她不哭不闹,软绵绵躺在床榻上,既不吃饭也不与人交流,她眼神空洞,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宣告自己的决心。
魔域的夜晚也有星月,甚至比在人间时看的更清晰些,乌休棠来时,师先雪正看着那盏残缺的月出神,听到动静,她动作迟缓地背过身去。
中午的膳食饭菜原封未动,已经彻底凉掉,乌休棠毫无波澜地扫了眼,拖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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