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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藏兵谷前五体投地（第2页）

那人就站在谷口中央，仿佛亘古以来就站在那里。一身玄色劲装，脸上覆盖着那标志性的、毫无表情的玄铁面具。他就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却仿佛是整个山谷的中心，所有的死寂和压迫感都源于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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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帅，袁天罡！

范林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果然在等自己！他什么都算到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范林淹没。他双腿发软，差点又要当场表演一个五体投地。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知道，此刻任何犹豫、任何退缩，都是死路一条！

电光火石之间，范林做出了他这辈子最果断、也最怂的决定！

只见他“噗通”一声，不再是绊倒，而是结结实实、毫无保留地一个五体投地，整个人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抖，几乎是嘶吼着喊道：

“晚辈范林！叩见大帅！晚辈飘零至此，得窥天机一线，知大帅为李唐社稷、为天下苍生，苦心布局三百载！晚辈虽来自异域，身如浮萍，然亦知华夷之辨，心怀大唐！今日冒死前来，非为求生，实为献犬马之劳！”

他一口气喊完，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他能感觉到，那道冰冷如同实质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背上，仿佛能穿透他的血肉，直视他的灵魂。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一个冰冷、淡漠、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之下传来，在死寂的山谷中回荡：

“异数……你知本帅？”

范林连忙抬起头，但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势，脸上挤出自认为最忠诚、最惶恐的表情：“晚辈……晚辈略知一二！知大帅乃大唐肱骨，不良人之首，三百年来忍辱负重，只为光复李唐神器！晚辈对天发誓，晚辈一切所为，绝无半点私心！在岐国献策，亦是为积蓄力量，他日助大帅成就霸业！晚辈愿奉大帅为主，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若有虚言，天诛地灭！”

他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偶然得知天机、前来投靠”的幸运儿（或倒霉蛋），极力强调自己对“李唐霸业”的认同和辅助作用，并将自己在岐国的行为解释为“为最终目标服务”。

袁天罡面具后的目光，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波动。他静静地看着范林，看着这个趴在地上、抖如筛糠、却口口声声要效忠的“异数”。卦象显示的巨大变数，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年轻人？

他能感觉到范林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内力（小天位），也能看到他背后那把造型奇特的“铁棍”（MP5）。这就是他搅动天机的依仗？

良久，就在范林几乎要被这沉默的压力逼疯时，袁天罡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

“你的忠心，本帅……姑且信了。”

范林心中狂喜，几乎要哭出来！赌对了！他连忙再次叩首：“谢大帅！范林必肝脑涂地，以报大帅知遇之恩！”

“起来吧。”袁天罡淡淡道，“岐国之事，你暂且依计而行。有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晚辈遵命！”范林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袁天罡。

袁天罡没有再看他，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谷口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那股恐怖的压迫感彻底消失，范林才敢大口喘气，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他双腿一软，差点又坐倒在地。

活下来了……暂时活下来了。

他回头望了望那深不见底的藏兵谷，心中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沉重。袁天罡的“勉强答应”，更像是一种暂时的观察和利用。自己就像走在一根细细的钢丝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而握着钢丝另一端的人，随时可能松手。

前路，依旧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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