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却没想这么轻易放过她,松开赵知静的手后,从旁边用纯金打造的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圆形的翡翠玉佩,极好的水头,莹润的质地,可惜一角有磕碰的痕迹,被用金丝镶嵌起来,太后像是忽然心有所感,侧头看向刘裕手里那枚玉佩。
原本平静的脸一瞬间变得铁青,嘴唇颤抖了好几下,才开口道:
“哀家的女儿,你的亲姑姑,玉华长公主——”
太后忽然好像喘不过气来似的,整个脸部被憋得青紫,声音犹如泣血悲鸣:“是不是你害的?是不是!!!”
刘裕摸着那枚玉佩,声线平稳道:
“是。”
“刘裕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哀家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刘裕触摸到那处缺口,像是不经意道:“三年前,玉华姑姑死的那晚,这枚玉佩正是孤磕坏的,到死她都握在手里呢,您也不嫌晦气,日日夜夜放在身边。”
“不过她做鬼也做不好,这么多年,居然也没有托梦告诉您一声,真正害了她的人是谁。”
“啊啊啊啊——”
太后脸色青紫到可怖的样子,赵知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赫赫赫——”
太后被刘裕这么一激,竟然直接中风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剩恶毒的视线死死盯着刘裕的方向。
刘裕这下有些意兴阑珊了。
“可惜孤准备了这么一场,却潦草结束,”刘裕偏头看赵知静,声音很是柔和,一点也没有刚才恶语相向的样子,“知知,看来孤确实没有天赋,这戏总也导不好。”
“开始匆匆,结束也匆匆。”
今晚饱受折磨、大受震撼的赵知静哪里敢惹她,忙挤出一个笑容道:“殿下…殿下做得很好,殿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不是凡人能理解的。”
见赵知静面上带笑,身子却下意识避开自己。
刘裕眼睛一眯,上前一把抓住赵知静的手,将人拖到太后床前,在赵知静听来语调有些惊悚:
“皇祖母,忘记跟你说了,孤给你找了个好孙媳妇,你放心,若是你后面没撑过去,后面需要给你烧纸的人,就是她了。”
“赫赫赫——”
太后嘴角歪斜,口水不自主淌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赵知静出去的时候,恨不得贴着墙壁走。
好在刘裕后面也没执意来牵她,只是莫名的视线总是落在她身上,活像在看砧板上的肉似的,让赵知静呼吸都有点沉重,回到院子时,赵知静借着月色,小声问道:
“殿下,您说要娶我,是开玩笑的吧?”
“孤,是认真的。”
赵知静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的自由,她的快乐,她低着头,试图反抗道:“我爹,应该不会同意。”
“你爹若是不同意,孤可以提前让他出殡。”
“……”
赵知静惊恐地抬头看他,男人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虽然有些朦胧,但神情却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可见,对方是真的这么打算的,不同意女儿婚事,就送岳父去死。
赵知静:“……”好特么离谱的求婚啊。
动乱在第二日晨光熹微的时候落下了帷幕。
羽林军从雍城赶到的时候,大部分乱贼已经被太子的人手刃了,只留下几个小头目给他们。
整座避暑宫殿的上空弥漫着压抑的气氛,震天的哭声比昨夜里还要响亮。
“昨夜要不是我跑得快,被太子的人搭救,你今日怕是要在那堆白布下找我了。”秦婉儿一脸唏嘘地道。
“你不会有事的。”赵知静神色复杂。
刘裕早就提前决定了所有人的生死,涉及朝廷势力的重新洗牌,赵知静又不能明着告诉她。
秦婉儿捡回一条命,心情起伏之余,关心起了昨夜的事来:“知静,你那太子妃的位置,打算什么时候名正言顺坐上呢?”
“什么太子妃?没有的事。”赵知静满脸拒绝。
秦婉儿摇了摇扇子,笑意绵长:“昨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殿下牵着你的手走过,你知道有多少贵女的心都碎了吗?”
说着,秦婉儿指了指马车外面:“听听,这外面哭得那么大声的,可不只是哭丧,那些一家安好的姑娘,在哭她们冰清玉洁的太子呢!”
“冰清玉洁?”赵知静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道:“那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吗?你昏头啦!”
“我可没说错,”秦婉儿坚持道,“在那些贵女的眼里,可不就是你糟蹋了人太子吗?”
“你是没注意到姜兰,昨夜脸色那个难看,脸上那么厚的粉都遮不住她一脸的灰败!”
赵知静看秦婉儿兴致勃勃地八卦,便知道这人已经缓过来了。
有心求教道:“你说,我昨晚那个,被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就一定要成为太子的人吗?”
“不然呢?”秦婉儿托着腮道,“依你爹的身份,应该够得上太子妃的位置了,总不能是侧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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