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她从抽屉里摸出小起子,拧开底座螺丝。外壳拆开,里面线路密密麻麻。
她眼神一凛——不是收音机,是微型发报机。
她手稳,调频率,按按键。
滴滴答答的轻响在静夜里散开,短促,有节奏。
半个时辰,她停手,把零件归位,外壳装好,看不出动过的痕迹。
天微亮,敲门声起。
顾雨菲披衣开门,陈青站在门外。
“收音机还我。”陈青走进来,目光扫过桌面。
顾雨菲把机子推过去:“这洋玩意,借我玩两天?”
陈青拿起机子,攥在手里:“快点吧,那玩意留着,可能要你的命。”
顾雨菲看着她,没说话。陈青转身,脚步轻,带上门。
顾雨菲问:“东西还你了,许科长还有事吗?”
陈青往前凑了两步,语气带刺:“昨天晚上,顾科长忙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听了会儿收音机就睡了。”顾雨菲侧身要避,却被陈青堵住去路。
“你发报了。”陈青声音压低,“顾大美人,这事你也不想让你表哥知道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顾雨菲脸色微变,往后退了半步。
陈青突然伸手,胳膊一绕搂住她的腰,语气恶狠狠的:“那台收音机是发报机,我故意试探你的——你是红党。”
“你胡说!”顾雨菲猛地挣动,“凭什么污蔑我?再这样,我喊人了!”
“你喊啊,喊破喉咙……”
话音未落,“啪”一声脆响,顾雨菲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她趁势猛推,陈青踉跄着后退两步。
“靠,调戏失败。”陈青捂着脸,嘟囔一句,随即换上副轻松模样,“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急眼了?”
“滚!”顾雨菲横眉冷竖。
陈青捂着脸转身,拉开门灰头土脸出去了。
回去白絮看到他脸上通红的的巴掌印,心疼地问:“怎么,她打你了?”
“没事没事,就是葡萄架倒了,这事你就别问了,还有,我不下去吃早餐了,睡个回笼觉,你吃早饭给我捎上来。”
陈青倒头就睡,白絮下楼去吃早餐了。
几人正围着桌子吃早饭,于秀凝问:“许科长怎么没下来?”
白絮道:“他要睡个回笼觉,不下来吃了。”
陈明一脸坏笑:“是不是昨天折腾的太晚了,我说这新婚燕尔,也得懂的细水长流啊。”
白絮红着脸低头喝豆浆,顾雨菲面色不悦地对白絮道:“看好你家那位,他可色的很。”
忽然被“哐当”一声门被推开。
齐公子带着一群特务堵在门口,黑着脸扫过众人:“昨晚电讯科抓到异常电波,定位就在这儿!谁昨晚发报了?趁早认,不然搜出来,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桌边瞬间静了,没人应声,脸上都挂着被冒犯的愠怒。
于秀凝放下筷子,餐巾擦了擦嘴角:“齐公子要搜便搜,清者自清。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搜不出东西,你得给我们个交代。”
齐公子恶狠狠道:“交代,我特么出来混的给谁交代,给我搜。”
齐公子一挥手,特务们立刻散开,皮鞋踩在地板上噔噔作响。抽屉被拉开,被褥被翻扯,墙角、柜底、床板缝都被细查,连灶房的米缸都翻了底朝天。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领头的特务凑到齐公子耳边低语几句。齐公子脸色更沉,却只能咬着牙挥手:“这招待所是许忠义的一定是他搞的鬼!”
齐公子特务们气势汹汹直奔陈青的房间。
众人看着散乱的物件,谁都没说话,空气里只剩豆浆变凉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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