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宸因为肌肉酸痛、平衡不稳而摔倒或发出痛苦的低哼时,弄月的反应比谁都快。
“咪!咪嗷!”她会立刻焦急地冲上去,围着他打转,用小脑袋使劲蹭他的手和腿,发出心疼又担忧的叫声。
然后,她会做出一个让所有医护人员都惊讶又忍俊不禁的举动——她努力地伸出带着细小倒刺的粉色舌头,去舔舐叶宸因为用力而紧绷的手背、或是微微颤抖的小腿肌肉。
就像他还是黑猫时,她帮他梳理毛发那样。
一下,又一下,轻轻的,软软的,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温暖和湿润。
仿佛这样,就能舔走他的痛苦。
复健师试图把她抱开,以免干扰训练。
“没关系。”叶宸总是出声阻止,声音还带着虚弱,却异常坚定,“让她待着。”
他甚至会暂时停下训练,苍白着脸,冒着冷汗,却还是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低声安抚:“没事,小月亮,哥哥不疼。”
只有她的存在,才能缓解他身体痛苦的同时,抚平他内心因急切想恢复而产生的焦躁。
弄月似乎也能从这种亲昵中确认哥哥的存在,会发出安慰的呼噜声,继续执著地执行她的“舔舔止痛疗法”。
除了复健,叶宸还需要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和那场车祸的后续调查。有时他会不得不进行视频会议。
这时,弄月就会安静地趴在他的书桌上,紧挨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把自己团成一个金色的毛团子,蓝眼睛静静地看着屏幕里那些陌生的人类,或者更经常的,只是专注地看着叶宸。
偶尔她也会伸出小爪子,小心翼翼地碰碰屏幕上晃动的人影,然后又快速缩回来,仿佛在疑惑为什么抓不到。
叶宸一边听着下属汇报,一边会分出一只手,无意识地、一遍遍抚摸着她后背柔软的毛发。弄月就会满足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这温馨的场景,直到张知夏的出现,才会被打破。
作为叶宸的护工之一,张知夏依然会定期上门。她似乎更加精心地打扮自己,对待叶宸也越发细致温柔,眼神里的倾慕几乎不加掩饰。
但弄月每次看到她,都会瞬间进入戒备状态。
她会立刻从任何地方跑到叶宸身边,要么跳进他怀里,要么紧紧靠在他的腿边,全身毛发微微炸起,蓝眼睛警惕地、带着明显恐惧地盯着张知夏,喉咙里发出极其低沉的、几乎听不见的“呜呜”声。
她记得这个味道!这个抛弃过她、让哥哥(猫形态)也很警惕的女人!
叶宸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或腿边小家伙的僵硬和害怕。他会立刻用手护住她,目光冷淡地看向张知夏,语气疏离:“东西放下就好,这里有别人。”
张知夏每次都会因为叶宸明显的维护和弄月毫不掩饰的敌意而脸色尴尬,试图解释或讨好:“叶先生,我只是……弄月好像不太喜欢我?也许我可以……”
“她不需要喜欢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叶宸总是直接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
张知夏只能悻悻离开。
而每当她离开后,弄月并不会立刻放松下来。她会仰起头,用小鼻子不停地嗅着叶宸的脸和手,尤其是被张知夏碰过的地方,然后开始急切地舔舐,仿佛要覆盖掉所有令她不安的陌生气息。
叶宸就任由她舔,心里又酸又软。
他的小月亮,即使自己怕得要死,也要确认他的安全,也要把他“标记”回她的所有物。
“傻猫。”他会低声说她,手指却无比温柔地挠着她的下巴,“有哥哥在,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最让叶宸心软的是,无论多害怕张知夏,弄月也从未因为她在场而选择离开叶宸身边躲起来。
她宁愿强忍着恐惧,紧紧贴着他发抖,也要待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种全身心的、毫无保留的依赖和信任,让叶宸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磨难和此刻复健的痛苦,都变得无比值得。
他的世界曾经充斥着算计和背叛,但现在,他拥有了一轮只属于他的、全心全意环绕着他的小月亮。
这就够了。
夜晚,弄月必须贴着叶宸才能入睡。她不再需要那个巨大的猫窝,叶宸的枕头边就是她的专属位置。
叶宸侧躺着,看着身边蜷缩成一小团、呼吸均匀、睡得香甜的小猫,会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碰碰她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胡须,或者她粉嫩的小肉垫。
弄月在睡梦中会无意识地用爪子抱住他的手指,继续安心地打着小呼噜。
叶宸的唇角会不自觉地上扬。
他知道,他的人类之路还很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人要清算。
但此刻,听着耳边细微的呼噜声,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暖和信任,他只想守护好这份失而复得的、毛茸茸的宁静。
他的小监护猫,辛苦了。
以后,换他来守护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宸的身体在严格的复健和顶级医疗的护航下,恢复得很快。而弄月,也彻底适应了“两脚兽哥哥”和这座大得有时会让她迷路的冰冷公寓。
她几乎成了叶宸的随身挂件。
叶宸在书房处理文件,她就团在他手边的文件堆上,或者直接霸占键盘边缘,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叶宸在客厅看新闻,她就趴在他大腿上,肚皮朝上,四只小白爪蜷缩着,睡得毫无防备。
叶宸去复健,她必定紧随其后,担任最尽职(虽然只会舔舔)的疼痛缓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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