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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1页）

很多人在笑，看起来有很多人熟悉这么个场景，但我没笑，虞啸卿也没笑。

&ldo;我再也不冲了，我想傻瓜才第一个冲，我也不第二个冲，第二个是白痴。可总得有人冲。我做连副，最拿手就是给新兵煽风点火，让他们冲头，老兵跟在后边捡便宜或者捡命。老兵命金贵，打过几仗还没死的人尤其金贵，而且他跟你认识了，熟了，成哥们儿了。新兵通常冲一次就玩完，你不要认识他，那是炮灰。我手上光煽乎上去报销的炮灰就一百多。久了，觉得对不住。我想要有个人带我们一起冲好了，没猜忌，大家一起，可没这人，我们还是吵着骂着，谁都不服，谁都不信，勇敢，但是虚弱。可没这人。现在我们有一个了，他几乎把我们活着带到东岸……&rdo;

虞啸卿打断我，&ldo;下去。&rdo;

我愣了一下，他压根没表情，我只好认为自己听错，&ldo;我……&rdo;

&ldo;下去。&rdo;

我挣扎着说：&ldo;我还没有说完。我想说……&rdo;

虞啸卿又一次打断了我，&ldo;无需听你倒完肚子里的稻草，你准备了一肚皮稻草来浪费时间，可什么也说不清。学过点儿什么，对吧？学生兵。你慷慨激昂一趟这里人就活该跟你转？拿惨烈来吓唬我们？把这句话放进你的稻草脑袋‐‐今天要文明，我没带刀，我拿它砍过多少该砍不该砍的人，数不清。我从十七岁砍到三十四岁，不说是怕吓尿了你这样的人。‐‐下去。&rdo;

何书光便来把我往下拖，我挣了一下，我愤怒，但是无力。

&ldo;可是我想说的话很多！&rdo;

虞啸卿不理，于是唐基微笑了一下，&ldo;年青人，太多啦就说不清，想好要说什么。&rdo;

我连挣的力气都没了，乖乖地回到了我的人群中，我偷瞄了一眼站了侧的死啦死啦，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虞啸卿和我的争纷，那种若有所思几乎不是态度。

我的人群愕然地看着我，他们失望得无以复加。

迷龙问我：&ldo;咋回事？你不是贼能说的吗？&rdo;

&ldo;要整死他。不让咱们说话。&rdo;我说。

人渣们便轻信了并深以为然，脸上出现了深重的忧患，我沮丧地挤过他们，在后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这也许就是他们想要的，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准备了一肚皮说词，可据说那是稻草……最要命的是，它真的是稻草，会轻易地被虞啸卿一挥两段。

我像个从不练功又起高了音的戏子，想蒙混过最苛刻的看客。我们都虚弱得很，贼能说，可说不清。

于是我只好像个哄下后台的戏子一样看着人渣们的后背，有时从他们的缝隙中我能看见没表情的虞啸卿、和风拂面的唐基和若有所思的死啦死啦，前两者正拿着名单在我们中间确定下一捆稻草。

又一捆稻草是郝兽医，老家伙站在证人位上，对了审判席上那阴阴阳阳的眼波，老家伙一脸便秘神情。

&ldo;……我就一直在寻思，我就寻思他哪错，说五十知天命，我都五十六啦也没知天命啊，还四年我就耳顺之年啦，我也一直撸劲想顺来着……&rdo;老头子猛然激愤起来，&ldo;可我真不知道他哪错啊！……&rdo;

虞啸卿喝道：&ldo;下去。&rdo;

郝兽医坚持不下去，&ldo;我想象他那么干啊，我还干不来！快死的人跟我要个羊肉吃，我还给个猪肉的，连死人都骗……&rdo;

虞啸卿吩咐左右：&ldo;何书光，余治，请这位大叔下去。&rdo;

于是郝兽医被何书光几个挟了下去。

又一捆稻草丧门星站在那跟审判席大眼儿对小眼儿，也许丧门星的马步扎得真是很稳，但现在他在簌糠。他只管簌糠绝不说话。

于是虞啸卿只好歪了头看着他，&ldo;嗳？&rdo;

于是丧门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鬼哭狼泣地大叫：&ldo;冤枉啊！青天大老爷！&rdo;

&ldo;滚下去！&rdo;

又一捆稻草不辣站那，一脸诚恳衬托着这家伙那种湖南儿佬目无规则的奸诈。

&ldo;我一直当他是湖南人。&rdo;不辣说。

&ldo;……什么？&rdo;

不辣的湖南音现在着倍加意地浓厚，&ldo;他蛮搞得。我一直疑起他是湖南人。要晓得，有句话讲得蛮好，我找孟烦了‐‐就是早先被叉下去那扎哈卵‐‐写了寄回老家了，中国要冒得，湖南人先死绝。&rdo;

虞啸卿这回没说&ldo;下去&rdo;，还问不辣：&ldo;哦。你湖南哪扎地方？&rdo;

不辣那一脸阿谀到了欠抽的地步，宝庆。纸糊的长沙，铁打的宝庆。师座您湖南哪扎地方？搞勿好是扎老乡……&rdo;

&ldo;下去！&rdo;

大捆的稻草迷龙站在那，哽着脖子嚷嚷：&ldo;我就不下去！&rdo;

我们大家都发愣，连上座的，因为还没人说话。

虞啸卿说：&ldo;我又没说让你下去。&rdo;

于是迷龙得逞了，先得意地扫我们一眼，再回头说：&ldo;那我说啦？&rdo;

&ldo;我没说不让你说。&rdo;

迷龙满嘴东北脏话，&ldo;瘪犊子玩意儿才好给他安个王八操的罪名呢，我觉得那啥吧，满天下欠整死的货真是越来越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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