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除了那些照片扯下后残留的胶渍,还有更多触目惊心的痕迹——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划痕,深深浅浅,覆盖了几乎每一寸可见的墙面。
卢方舟在一旁叹了口气说:“法医鉴定过,这些都是刘吉那孩子……用指甲硬生生划出来的。”
边朗的心沉了下去,仿佛听到了少年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用指甲抠挖墙壁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他默不作声地沿着墙壁缓缓移动,用手电仔细地扫过每一寸斑驳的墙面。
就在边朗走到地窖最内侧时,他的脚尖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叮”一声轻响。
他顿住脚步,弯腰捡起那个东西,居然是一支钢笔!
这支钢笔没有笔帽,笔尖沾满了已经干涸的坚硬黄土,笔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边朗旋开笔身,发现笔管内部洁净如新,显然从来没有被注入喂,于小衍过墨水。
刹那间,边朗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无比清晰的画面撞进他的脑海——齐知舟的书房里就有这样干干净净、从未注墨的笔,边朗曾好奇地问过齐知舟为什么不用,齐知舟轻描淡写地说笔太多了,用不过来。
边朗立刻用力闭了闭眼,打断这毫无根据的荒谬联想。
齐知舟没有来过灸城,这样的场景和他娇气矜贵的小少爷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刘吉用指甲划墙,显然这支笔不可能是他的。
那这支钢笔是属于谁的?是那个囚禁了刘吉的人吗?还是......
强烈的不安驱使着边朗蹲下|身,拨开墙角土缝中冒出的杂草,拂开灰尘和蛛网,手电光近距离地打在那个角落。
那上面,还有一层层刻痕,比指甲的抓挠要更加规整锐利,正是用钢笔头刻下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边朗,他屏息凝神,凑得更近,辨认那上面的刻痕。
那些痕迹交错重叠在一起,但依稀能看出是一些名字。
边朗隐约辨认出一些字迹:“王小虎......赵卫国......”
不需要再用力辨认,边朗已经知道那上面刻的是什么了——十年前火山福利院大火中,不幸丧生的三十一个孩子。
边朗偶然见到过一次,齐知舟在深夜,用没有墨水的笔反复默写这些名字。
那一刻,齐知舟的身影中透出沉重的痛苦,像烧红的烙铁,印在边朗的灵魂中。
而现在,这些名字,竟然出现在了千里之外、这个囚禁过刘吉的地窖里!
【哎,对了,你去过灸城吗?】
【灸城?没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齐知舟又一次欺骗了他,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间点,齐知舟在这里出现过。
“怎么了边队?你有什么新发现?”卢方舟见他蹲在墙角半天不动,好奇地走上前询问。
边朗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挡住了那片刻痕,摆摆手:“没事,这边脏,好像还有干屎,你站远点儿。”
即使大脑一片混乱,他还是下意识地替齐知舟隐藏。
边朗无声地深呼一口气,就在他要起身时,余光瞥见这三十一个重叠的名字后面,出现了第三十二个名字——刘吉。
卢方舟喊他:“边队,我们该拍的照都拍好了,你看要不先撤了,也没什么其他线索了。”
“来了。”边朗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将钢笔放进口袋,脚尖拨弄杂草,遮住了那片刻痕。
离开令人窒息的地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边朗却依旧觉得胸口沉闷。
他说:“你们先整理整理,我去前面抽根烟。”
他独自走到不远处一个背风的土坡后,这里的信号明显比刚才在村子边缘好得多,边朗摸出手机,拨出了齐知舟的号码——
你来过灸城,你也知道刘吉,为什么要隐瞒我?
你到底有没有过一刻是真的相信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欺骗我?
拨号键按下的一霎那,边朗喉结滚动,心底传来隐秘的抽痛。
拨号音响起,每一声都敲击在边朗紧绷的神经上。
终于,电话被接通,无数质问凝在喉咙,边朗最终只是低声说:“知舟,我很想你。”
听筒里传来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接着是齐知舟虚弱而迟疑的声音:“......边策?”
“......”
全身血液瞬间冻结成冰,边朗僵立在边境凛冽的寒风中,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
“阿朗?是阿朗吗?”另一道嗓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知舟发烧了。”
边朗不可思议地问:“......哥?”
“是我,阿朗。”边策低声叹息,语气中带着属于兄长的关切和温和,“哥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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