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却已经自顾自地跟售货员攀谈起来,给张麒麟买了一身合尺码的蓝色工装,自己也添了件同款。
从百货大楼出来,黑瞎子又带着张麒麟去了新华书店。
店里很安静,人们大多安静地翻阅着书籍。
张麒麟接过书,翻了两页,不感兴趣。
不过,还是买了几本语录和诗词,这个喜欢。
他们最后去的地方,是东安市场。
这里比百货大楼更显杂乱,但也更有烟火气。
小吃摊飘着诱人的香味,卖冰糖葫芦的、卖驴打滚的、卖灌肠的……
黑瞎子像个散财童子,只要张麒麟的目光在哪样吃食上多停留一会儿,他立刻掏钱买下来。
两人手里拿着糖葫芦,站在市场角落,看着人来人往。
广播里播放着激昂的歌曲和社论,墙壁上贴着醒目的标语。
张麒麟安静地吃着酸甜的糖葫芦,目光扫过那些穿着类似、行色匆匆的人们,听着那些他不太理解却感觉气氛肃穆的广播词,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
这个时代的气息,与他潜意识里某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格格不入。
黑瞎子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低声道:“别管那些,吃咱们的。这世道,填饱肚子,过好自个儿的日子最实在。”
他把手里刚买的还热乎的驴打滚递过去,“尝尝这个,豆沙馅的,甜。”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们穿着新买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蓝色工装,手里提着零零碎碎的东西,沉默地走在胡同里。
与六十五年后的灯红酒绿相比,此时的北京城显得灰扑扑的,但也别有一种沉静的力量。
推开四合院厚重的木门,仿佛将外面那个喧嚣又压抑的世界彻底隔绝。
古楼依旧坐在庭院里的老位置上,终极球在她手边,似乎打了个盹。
黑瞎子兴高采烈地开始展示自己买的东西,尤其是那身给哑巴新买的工装。“瞧瞧,多精神!走出去,谁不说咱是光荣的劳动人民!”
张麒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书本放在了房间的矮柜上,和那个樟木箱子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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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换上了另外一套蓝色的工装。
衣服有些硬,布料摩擦着皮肤,款式也完全掩盖了他原本清瘦挺拔的身形。
但他穿着这身衣服,走到院子里,安静地坐下,继续他日常的发呆望天。
终极球滚到古楼手边,意念传音带着点嫌弃:“啧啧,蓝蚂蚁,丑死了。还是原来那身顺眼。”
古楼看着穿着工装却又异常安宁的张麒麟,轻轻抿了口茶。
“入乡随俗,平安就好。”
对她而言,无论外界如何风云变幻,这座四合院,小麒麟想穿什么都可以。
张麒麟把衣服都换了一遍,给瞎子看过后,又换回了自己的兜帽。
他喜欢这个。
黑瞎子也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新衣服要洗过晒过才好穿。
张麒麟就跟在身边,看着瞎子的方向发呆。
还会主动过去拧衣服。
黑瞎子笑了,他一个人经历朝代更替,动荡不安,黑暗与血色,只有哑巴能入他的心。
他不会失忆,哑巴会失忆,所以找哑巴就是他的人生乐趣。
可是这个人有时候是真气人。
能把瞎子气死的那种。
乖巧的时候又很乖巧,让瞎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尤其是每次有进展就失忆,简直是魔鬼啊。
终极感受到黑瞎子波动的情绪就在偷笑,你以为张家人是小白兔吗,都是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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