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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金澜叶影(第4页)

可此刻这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都能觉出那层玻璃似的隔阂。没有温度,没有起伏,连阳光落在他瞳孔里都变了味,成了片发灰的亮,像写字楼里常年开着的中央空调,风是凉的,气是干的,把所有活气都抽得干干净净。那冷里还藏着点别的——不是陌生,是刻意的疏远,像把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刀,没开刃,却带着股能割开空气的锐。

辛集兴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了两秒,比沙漏漏半粒沙的时间还短。然后他收回目光,手指重新用力,“咔嗒”一声拉开了车门。动作还是有点僵,后腰的鼓包随着俯身的动作更明显了些,西裤被撑得发亮,像道没藏好的疤。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傣鬼的视线,却没挡住那股从门缝里泄出的冷。停车场的热风卷着汽车尾气扑过来,吹得傣鬼的军帽檐晃了晃,他忽然想起刚才老周说的“查内鬼”,喉结又滚了滚——原来人心的温度,比空调调低度数还快,快得让人抓不住痕迹,只留下满室的凉。

奔驰的引擎先是“咔嗒”一声轻响,像根生锈的发条被猛地拧动,跟着“轰”地炸开——不是越野车那种混着泥土的闷,是金属齿轮咬合的锐,带着股往上升的躁,震得停车场的地面都发颤。怠速时的“嗡嗡”里裹着皮带摩擦的“沙沙”,像只刚醒的猛兽在喉咙里磨牙,等挂挡时,又突然沉下去,成了“呜呜”的低吼,顺着柏油路面往远处淌。

就在这轰鸣里,傣鬼清晰地听见自己喉结滚了滚。不是吞咽的动作,是喉结往上顶了顶,又重重落下,带着股说不出的涩,像有粒没嚼碎的石子卡在食道里。声带发紧,连呼吸都跟着变沉,引擎的震波透过地面传到他的军靴,震得脚踝发麻,却盖不过掌心那阵钻心的硌。

文件袋的直角棱早嵌进了掌心的老茧缝。牛皮纸被塑封袋撑得硬邦邦的,边缘磨出的毛絮在汗水里泡成了硬茬,像根钝针往肉里扎。更疼的是塑封袋里的纸——最上面那张的边缘裁得太齐,锋利如刚开刃的刀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划破了指腹的皮肤。血珠先是慢慢渗出来,像颗饱满的红痣,跟着被掌心的汗一冲,立刻晕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牛皮纸上洇出片浅褐的痕。

那痕是歪的,边缘毛毛糙糙,像个没写完的问号。血珠混着汗,黏在纸纤维里,把“三号文件”的标签晕得发暗,倒像是这文件自己在无声地发问。傣鬼的指尖下意识地蜷了蜷,想按住那道伤口,却把血和汗按得更深,牛皮纸的纹理吸了潮气,变得软塌塌的,像块浸了水的海绵,沉甸甸地坠在掌心。

视线越过引擎盖的弧线,落在奔驰的尾灯上。那灯先是暗的,挂挡时突然亮起,红得发沉,像块凝固的血。车缓缓动起来,尾灯在柏油路上拖出两道晃悠的光带,光带里裹着灰尘,被气流搅得翻卷,像两条没缠紧的红绸。等汇入主干道的车流,那红光便被其他车灯的亮吞没了大半,只剩尾端那点红,在远处的车流里时隐时现,拖出的长痕被车轮碾过,又被后车的灯光照亮,像道刚结痂又被蹭破的伤口,红得刺眼,却迟迟不愈合。

风突然变热了,卷着汽车尾气往鼻腔里钻,混着掌心的血腥味,在喉咙里烧成股涩。傣鬼站在原地,军靴的橡胶底陷在发软的柏油里,像被钉住了似的。文件袋上的血痕还在慢慢晕开,那没说出口的疑问,仿佛也随着那道红光,钻进了车流深处,沉甸甸地悬着,落不下来。

风卷着停车场的尾气往回绕,缠在傣鬼鼻尖的,是辛集兴身上那股没散尽的古龙水味。不是山野草木的清苦,是雪松混着佛手柑的甜,甜里藏着股化学的锐,像被揉皱的糖纸浸了酒精,闻着发飘。这甜还没散开,就撞上了写字楼门口飘来的消毒水味——那味带着福尔马林的凉,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的铁丝,硬邦邦地往鼻腔里钻。两种气味绞在一起,在喉咙口拧成个古怪的结,不冷不热,不甜不苦,像块被雨水泡涨的海绵,堵得人呼吸发紧。

傣鬼的视线又爬回那扇窗。深棕的窗帘还死死扒在窗框上,布料被风鼓出硬邦邦的褶,像谁把块浸了油的抹布钉在那里,褶皱里卡着的灰絮被气流掀得轻颤,却没露出半分缝隙。阳光撞在布料上,被弹回来大半,只剩几缕从窗帘与窗框的缝里挤出来,细得像发丝,在地板上投下道亮得发脆的痕——那是被剪刀铰碎的金箔,碎得能数清纹路,落在积灰的窗台上,照见几粒滚动的尘埃。那点亮太吝啬了,像从旧锁孔里挤出来的碎金,映着窗帘背后的暗,更像些藏不住的秘密,细得抓不住,却又沉甸甸地悬在空气里。

就在这时,傣鬼的太阳穴突然跳了跳。

记忆里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格斗俱乐部的白墙上,红漆写的“拳头要硬,心要干净”八个字,笔画边缘被学员的汗气熏得发暗,左下角还沾着块褐色的拳套印——是去年冬训时,有个新兵出拳太急,拳套蹭上去的,辛集兴没擦,说“这是记,提醒你们出拳要稳,心更要稳”。字的上方挂着副磨掉皮的红拳套,指缝里嵌着的黑泥结成了块,是老学员们打沙袋蹭的,辛集兴总说“这拳套比奖杯实在,能摸着汗水的温度”。

那时的空气里,只有拳套撞沙袋的“砰砰”、护具摩擦的“沙沙”,混着辛集兴烟嗓喊“出拳要沉”的糙,热得烫人,却敞亮得像垭口的晴天。

可此刻鼻间的味、眼前紧闭的窗帘、那道漏出的碎金,都在跟记忆较劲。古龙水的甜盖过了汗味,消毒水的凉冻住了热络,连阳光都变得吝啬——像有人用块黑布,把俱乐部墙上那八个字盖了大半,只留个模糊的影子,在风里晃。

傣鬼喉结滚了滚,抬手按了按战术背心的领口。那里沾着的桃九垭口红土,还在硌着皮肤,像在提醒他什么。风又起了,窗帘的褶皱晃得更厉害,那道碎金突然闪了闪,像秘密在眨眼睛。他忽然觉得“心要干净”四个字,此刻重得像块垭口的红土,压在喉咙口,吐不出,咽不下。

傣鬼的手从战术背心的侧袋里抽出来时,手机的塑料壳带着体温的温。是部磨旧的军用款,边角磕出三道疤,是上次野营时摔在岩石上留的,屏幕右上角还有块裂纹,像道没愈合的伤口。通讯录在阳光下泛着蓝,黄导的名字排在“战友”分组的第三个,后面跟着串熟悉的号码,数字边缘被反复触摸磨得发亮——上次通电话还是上周,黄导在那头喊:“辛哥新教了套擒拿,你得来试试!”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离屏幕只剩半寸。指腹的汗洇在玻璃上,晕出片模糊的雾,把“拨号”两个字泡得发肿。他能想象按下后会听到什么:黄导的大嗓门先炸开,混着俱乐部里拳套撞沙袋的“砰砰”,说不定还能听见辛集兴在旁边喊“出拳别飘”,那声音糙得像砂纸磨铁,却带着股让人踏实的热。

可指节就是僵着,像被注入了铅。

刚才辛集兴那道冷得像空调风的眼神,后腰绷得发亮的西裤,还有会所门缝里漏出的骰子声,突然全涌到指尖,沉甸甸地坠着。他想起黄导总说“辛哥这人,最讲规矩”,想起俱乐部墙上那行红漆字,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糊了层灰,连“干净”两个字都看得模糊。拨号键的反光在他瞳孔里晃,像面小镜子,照出自己眼里的犹豫,比靶场的移动靶还难瞄准。

日头正烈,把地面烤得发颤。傣鬼低头时,看见自己的影子被钉在滚烫的地砖上,短得像截被踩扁的枪管,军靴的轮廓在影子里发虚,边缘被热气烘得微微发颤。就在军靴尖旁边,不知何时落了片绿萝叶。

是从会所飘来的,叶边卷得像只攥紧的拳头,叶尖的焦痕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白,比刚才辛集兴鞋跟沾着的那片更严重,焦得发脆,轻轻一碰就能碎成渣。叶片中间还沾着点黑灰,是从会所门缝里带出来的,混着点说不清的油腻,把原本的深绿染得发暗。它就那么蜷在砖缝里,像个被戳穿又硬撑着的谎——明明焦了,却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绿,假装自己还好好的。

风从车底钻出来,吹得那片叶子微微动了动,却没吹走叶尖的白。傣鬼的指尖终于落回手机壳背面,那里的防滑纹磨得快平了,是常年握枪的姿势磨的。通讯录还亮着,黄导的号码像串等待破译的密码,可他突然觉得,有些话问不出口,有些事说不清,就像这片绿萝叶,明明看见了焦痕,却不知该如何去问那片曾经鲜亮的绿。

阳光顺着手机屏幕的裂纹往下淌,在影子上洇出道亮痕。拨号键始终没被按下,那片绿萝叶在军靴边蜷着,像个沉默的注脚,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压进了滚烫的地砖缝里。

远处的警笛先像根细针钻进耳朵,尖得发颤,带着股往上升的锐。不是分局那几辆老警车的沉,那声音混着发动机的“哐当”,像钝刀割铁皮;这声是脆的,“呜——哇——”地往上翻,像被人攥着的哨子突然撒手,顺着风往市中心淌,尾音拖得很长,在楼宇间撞出细碎的回响,最后淡成缕若有若无的尖,缠在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

傣鬼抬手,指节在军帽的檐上碾了碾。帽檐的帆布磨得发亮,沾着点桃九垭口的红土,被他这么一压,阴影又往下沉了沉,漫过眉骨,把眼睛藏得更深。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的碎光,此刻被阴影一盖,像落了层薄灰。转身时,军靴的橡胶底碾过柏油路面,烫得发黏的地面被踩出半寸印,把刚才那片绿萝叶的焦痕又压深了些,像在给那个没说出口的谎盖戳。

越野车就停在分局门口的老槐树下,引擎盖还透着晒过的热,金属车标被阳光照得发白。他拉开车门时,“咔”的轻响里混着槐树叶的“沙沙”,几片碎叶落在驾驶座上,带着点青涩的苦。文件袋还在掌心攥着,牛皮纸被汗浸得发潮,边角卷成了波浪,里面的纸张大概是被捏得久了,边缘硌着肋骨,像块吸了水的海绵,沉甸甸的——不是文件本身的重,是那团没解开的谜,坠在心里,比营区的战术背包还沉。

任务清单上的“文件交接”早就打了勾,老周签收时的钢笔字还在眼前晃,可心里那点不踏实,却像潮水退去后没晒干的沙,黏在皮肤上,甩不掉。

辛集兴的影子总在眼前晃。从会所侧门钻出来时佝偻的肩,拽领带时发僵的手,还有看他时那层玻璃似的冷——像颗被引线燃了半截的哑弹,没炸响,却在心里闷出片烟。那烟不是营区烧荒的呛,是带着古龙水和消毒水的腻,漫过喉咙时发紧,糊住了视线,连格斗俱乐部照片里那双亮得像探照灯的眼,都被遮得模模糊糊。

他忽然想起桃九垭口的弹壳。去年清剿残匪后,那些黄铜壳子散在红土里,有的被太阳晒得发烫,有的嵌在石缝里,锈迹裹着没散尽的硝烟味,像群沉默的证人。表面看是平静的,风一吹过,红土簌簌往下落,却能看见壳底还沾着点黑,是火药没燃尽的渣,碰一下,指尖就能沾到股发苦的烈。

此刻的阳光、车流、写字楼紧闭的窗帘,多像那片看似平静的垭口。而从“金澜娱乐会所”走出来的辛集兴,就是枚埋在红土里的弹壳,表面蒙着层光,底下却藏着说不清的硝烟,在心里慢慢洇开,带着股没散尽的劲。

车钥匙的金属齿咬进锁孔时,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往上爬。是把磨旧的铜钥匙,边缘被常年插拔蹭得发亮,中间还嵌着点红土——是上周去桃九垭口拉练时沾的,洗了三次都没褪净,此刻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齿痕与锁芯的凹槽严丝合缝地咬合,像颗子弹滑进枪膛。傣鬼的指尖在钥匙柄上顿了顿,那里的防滑纹磨得快平了,留着层薄汗,是刚才攥文件袋时浸的。

他的目光又越过引擎盖,往写字楼的方向掠去。

日头已经爬到头顶,玻璃幕墙反射的光比刚才更烈,像谁把整箱碎玻璃撒在了楼面上,晃得人眼仁发疼。停车场的空位还留着,柏油地上有圈浅淡的车辙,是奔驰车胎的纹路,边缘沾着点深绿的碎渣——是绿萝叶的残片,被轮胎碾得成了泥,混着地面的焦糊味,在热气里蒸出股古怪的腥。那辆车早就没了影,连尾灯的红光都没在车流里留下半点痕,像滴进滚油里的水,瞬间就没了踪迹。

只有顶楼那扇窗,还钉在视野里。深棕窗帘绷得比刚才更紧,布料上的褶皱被风扯得笔直,像块浸了血的纱布,死死摁在楼的伤口上。窗帘边缘磨出的白衬里更显眼了,被阳光照得半透明,像结痂处翻出的嫩肉,连褶皱里卡着的灰絮都看得清,是从会所门缝里带出来的,混着点烟丝的碎末。风从楼底的通风口钻出来,吹得窗帘微微发颤,那绷直的褶皱便跟着动,像纱布下的伤口在隐隐抽搐,藏着什么不愿示人的疼。

傣鬼的拇指拧动车钥匙。锁芯里的弹子“咔啦”轻响,像串被碰倒的珠子,跟着引擎“轰”地苏醒——不是奔驰那种精致的锐,是越野车特有的沉,带着股柴油的粗粝,震得方向盘都微微发麻。仪表盘的指针跳了跳,油量表的红光在阴影里闪,像颗没按灭的烟头。座椅的皮革被晒得发烫,后背贴上去时,战术背心里的会员卡硌着肋骨,塑料壳的棱角戳得人发疼,像在提醒什么。

就在引擎的轰鸣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咚咚”,沉得像擂鼓,撞在胸腔的内壁上,震得耳膜发涨。节奏越来越快,和刚才在分局门口,老周笔录里写的“筹码落桌的‘咔嗒’”奇异地缠在了一起——那声音不是实的,是记忆里的脆,筹码碰筹码的“啪”,骰子滚过瓷碗的“哗啦啦”,混着赌徒们压着嗓子的吆喝,像群钻进耳朵的虫。

心跳是热的、沉的,带着军靴踏过红土的实;筹码声是冷的、脆的,裹着会所里甜腻的香。可它们就在这引擎的轰鸣里重合了,像两条不该相交的线,拧成股乱麻,勒得喉头发紧。傣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掌心的汗把真皮方向盘洇出片浅痕,像幅模糊的地图,指向那扇紧闭的窗帘。

当越野车缓缓驶离路边,轮胎碾过刚才那片绿萝叶的焦痕,发出细不可闻的“吱”声。后视镜里,写字楼的窗帘越来越小,却始终像块没揭开的纱布,盖着什么,藏着什么。引擎的轰鸣里,心跳与筹码声还在纠缠,像场没吹哨的较量,在沉默里,等着谁先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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