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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观察手的最后一道镜线(第2页)

过了会儿,他的气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哑了些,带着股被碾碎的烟丝味:“……你他妈最好记住,我镜里的十字线比你的影子还近。他敢碰你根头发,我就把他拆成零件喂红土坡的野狗。”

我没再说话,只是把右臂抬得更高些。阳光晒得皮肤发烫,汗顺着肘弯往下淌,在手腕的战术手环上积成小水珠,“啪嗒”滴在枪身上,混着那朵血花,晕出片更深的红。远处的橡胶林里,片野葛藤突然晃了晃,像有风吹过,又像是什么东西在动。我知道,好戏开始了。

风突然就停了。

不是渐缓的歇,是像被无形的手掐断了似的骤停。橡胶林最外层的叶尖还保持着被风掀起的弧度,半卷的叶片悬在半空,边缘的锯齿沾着层细灰——是红土坡的砂,被刚才的风裹了一路,此刻凝在叶尖,像谁撒了把碎玻璃。红土坡上的砂粒也忘了翻滚,最细的那些积在弹壳的凹坑里,连丝颤动都没有,空气里的硝烟味突然沉了下来,混着橡胶叶的涩和远处未干的血腥味,在半空凝成团发黏的雾,压得人胸口发闷。

傣鬼的瞄准镜像焊在了水塔的锈铁皮上,再没动过分毫。镜筒的反光在我右臂上顿了顿,那道细亮的线慢慢往下滑,扫过我被汗水浸得发亮的迷彩服袖口,停在虎口那道裂开的燎痕上——血珠正从缝里往外渗,被反光一照,红得有些刺眼。那反光像在丈量距离,从我的指尖到他的镜筒,从水塔到红土坡的断崖,一寸寸地碾过,带着他没说出口的掂量。

我听见耳机里传来“咯吱”的轻响,是他后槽牙咬得发紧。护目镜后的视线能隐约瞥见他的侧脸,下颌线绷得像根拉满的弓弦,战术背心里的手雷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带着股压抑的狠。过了足足三秒,他才从喉咙最深处挤出个单音节,气音里裹着被碾碎的烟丝味:“……好。”

话音未落,那道反光突然绷得更亮,像淬了火的钢针:“但你记住,我镜里的十字线比你的影子还贴得紧。”他的声音突然沉了八度,带着股红土坡老猎人的狠劲,“他敢动你一根头发——哪怕只是蹭掉点血痂,我就把他拆成零件,扔去喂橡胶林里的野狗。他全家的坟头,我会亲自用红土给平了。”

我没接话,只是缓缓吸了口气。空气灌进肺里时,带着股灼人的疼,像吞了把碎玻璃——硝烟的辣、红土的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焦味,在喉咙里烧出条痕。右手的指节在枪身的防滑纹里嵌得更深,把那些红土渣碾成了粉,混着汗黏在掌心。

右臂开始缓缓抬起。动作慢得像在水里划,每一寸移动都带着刻意的滞涩。战术手套的掌心贴着块磨破的补丁,是去年在溶洞被碎石划的,此刻被阳光照得发亮,白色的补丁在迷彩服上格外扎眼,反光顺着红土坡往断崖的方向飘,像面摇摇晃晃的小旗。指尖的动作更慢,虚虚地搭在不存在的瞄准镜旋钮上,来回拧动——我在演,演给那个藏在暗处的狙击手看,演得像真的在调整参数,连指腹蹭过布料的“沙沙”声都透着专注。

第一颗子弹来得比预想中快了半秒。

“咻——”

锐响像根烧红的钢针,擦着我的左耳尖飞过去。不是平射,是带着微微的俯角,空气被撕开的瞬间,股灼热的风燎过耳廓,把鬓角的汗珠子都吹得斜了,汗毛像被火燎过似的蜷起来。子弹撞在身后的水塔铁皮上时,发出“噗”的闷响——不是穿透的脆,是弹头嵌进锈铁的沉,铁皮被这股劲砸得往里凹了块,锈皮像被踩烂的枯叶般卷起来,在凹坑周围炸出朵不规则的锈花,黄褐的锈渣混着黑铁屑“簌簌”往下掉。

最碎的那些铁屑溅在我的护目镜上,发出“叮叮”的轻响,像有人用指甲盖敲着玻璃,脆得让人心头发紧。镜片上瞬间多了几道细痕,把红土坡的景象割成了碎片,却刚好让我看见断崖方向的荆棘丛动了动——不是风,是被弹头的冲击波震的,最顶上的那根藤条往右侧偏了半寸,露出底下片更深的阴影。

“左前方!草坡凹坑!”傣鬼的吼声像炸雷似的在耳机里炸开,尾音还没落地,第二颗子弹已经到了。

这次我看清了它的轨迹。不是模糊的线,是道银亮的蛇影,从十一点钟方向的断崖灌木丛里钻出来,弹头旋转时带起的气流在空气里拉出细亮的痕,像谁用银粉画的线。距离还有五丈时,我甚至能看见弹头表面的铜色反光,和上面沾着的半粒红土——那是从断崖的岩缝里带出来的。

“就是现在!”我吼出声的同时,猛地往左侧扑。

肌肉瞬间绷紧又松开,像根被突然扯断的橡皮筋。战术靴在红土上碾出道深痕,鞋底的防滑纹抠进土里,带起的砂粒溅在护膝上,发出“沙沙”的响。身体在空中翻出半道弧线时,右臂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不是钝痛,是像被烧红的铁丝狠狠扎进肉里,带着股灼人的烫,从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

“嗤啦——”

子弹撕开肌肉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晰,像块浸了血的布被生生扯裂。紧接着是“咯吱”一声闷响,不是骨头断了,是弹头擦着肱骨飞过去,带着股钻心的麻,震得整条胳膊都在抽颤。血瞬间涌了出来,不是慢慢渗,是像被戳破的红布口袋,顺着肌肉的纹理往四下漫,把迷彩服的袖子染得透湿,深褐的血渍在布料上晕开,像幅泼翻的水墨画。

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滴,砸在红土里,“嗒”的一声闷响后,迅速洇开片暗褐,边缘还在往外扩,像朵突然绽开的毒花,花瓣的尖上沾着点红土,把那片褐衬得愈发刺目。我重重摔在地上时,右臂的疼已经变成了麻木的涨,护目镜的镜片沾着血,把红土坡的天染成了片晃眼的红,却在模糊的视野里,看见傣鬼的枪管在水塔上猛地抬起,镜筒的反光像道闪电,直刺十一点钟方向的断崖。

“黄导!”

邓班的吼声像块烧红的铁扔进冰窖,尾音带着被硝烟呛出的沙哑,在耳机里炸出刺啦的电流声。紧接着是杨文鹏的怒骂,混着口浓重的川音:“狗日的!老子劈了你!”——他的破门斧估计还别在腰后,吼的时候斧柄准是撞在了攀爬绳上,传来“哐当”的闷响。最尖的是女孩的尖叫,左边的羊角辫和右边的小姑娘声音缠在一块儿,像被风吹断的银线,抖得人耳膜发颤。这一片声浪撞在厂房的铁皮穹顶下,又弹回来,混着远处未歇的枪声,像锅烧沸的铁水,烫得人心脏直缩。

邓班刚把两个女孩往铁架后按,他的大手几乎是扣着女孩的后颈,把她们按在锈铁的凹坑里——那里积着层厚锈,能挡半寸子弹。他自己转身的瞬间,95式步枪“咔”地调转方向,枪管上缠着的红布条突然被风掀起,那布是从红蛇尸体上扒的,边角磨出了毛,中间还沾着块发黑的脑浆渣,此刻飘得笔直,像面浸了血的愤怒的旗,尖端正对着十一点钟方向的断崖。他的战术背心里,三颗卵形手雷的轮廓把帆布撑出棱,每喘口气,棱就往外出半分,像要把那布炸开。

杨文鹏的攀爬绳还在横梁上缠了三圈,绳头的铁钩咬着锈铁的缝,被他下滑的力道拽得“咯吱”响。他根本没管绳结会不会松,整个人像块坠石往下滑,军靴的钢头在横梁上蹭出火星,“刺啦——刺啦——”的,像条急红了眼的蛇,鳞片刮着石头往前窜。我看见他的战术裤膝盖处磨破了洞,露出里面的护膝钢板,钢板边缘卷着尖,刮过铁链时带起串铁屑,落在女孩们脚边的炸药包上,“叮叮”轻响,惊得引线又颤了颤。他的喉结滚得像要炸开,吼的时候牙龈都露出来了,沾着点红土,活像头被惹急的野猪。

我趴在地上,右臂的疼突然翻了倍,像有把烧红的烙铁正往骨头缝里钻。不是持续的痛,是一阵紧一阵的抽,每抽一下,眼前就黑一层。护目镜的镜片上,血正顺着边缘往下流,不是直线,是弯弯曲曲的,像条小蛇,把红土坡的颜色染得发暗——远处的断崖成了团模糊的褐,橡胶林是片沉绿,只有铁架上的铁链还闪着点冷光,被血晕成了紫。

但左手的瞄准镜还攥得死紧。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把镜身的防滑纹都捏变了形。镜带勒进额角的汗里,把皮肤压出道红痕,汗顺着痕往眼里钻,辣得人睁不开眼,可我偏要睁着——左眼被血糊了半只,就用右眼盯着目镜,睫毛上的血珠滴在镜面上,晕开个小圈,倒把十字线衬得更清了。

“别慌……”我想吼,喉咙里却像堵着团血痂,只能挤出半声气音。左臂的肌肉绷得像块要断的钢,把瞄准镜死死按在红土上,镜筒的前端抵着块碎弹壳,那弹壳是刚才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的,底火的印子里还卡着点黑垢,被我按得往土里陷半分。

视线透过目镜,死死咬着十一点钟方向。那里的灌木丛刚动过,不是风摇的轻,是被什么东西撞过的沉。最顶上那片带锯齿的叶子还在晃,幅度比别的叶大,叶尖的锯齿挂着点白——是狙击手伪装服上的纤维,刚才子弹射出时带起的风,把那纤维吹得缠在了叶上。叶下的腐叶堆里,有块土比周围亮半分,是被枪管压过的,土缝里还露着半颗黄铜弹壳的底,反射着点天光,像只藏在暗处的眼。

“十一点钟……”我把这几个字咬进牙缝,血沫从嘴角渗出来,滴在瞄准镜的调焦轮上,把刻度糊了半分。右臂的血还在往外出,顺着胳膊肘往红土里淌,在身下积成个小血洼,洼里映着片变形的天,像块碎了的红玻璃。可我不敢动,生怕这一动,就丢了那藏在灌木丛后的影子——那是傣鬼要找的靶心,也是我此刻能抓住的最后口气。

风又起了,卷着红土往我鼻孔里钻,混着血腥味,涩得人想咳。但我憋着,听着耳机里邓班的步枪保险“咔”地打开,听着杨文鹏的攀爬绳“啪”地绷直,听着女孩们压抑的抽气声,把所有的疼和慌都压进骨头里。瞄准镜里,那片带锯齿的叶子终于不晃了,可腐叶堆里的亮土还在——那下面,准有双眼睛正盯着铁架,而我,得替傣鬼把那眼睛钉在十字线上。

“别吵……”

我想把这两个字吼出来,喉咙里却像塞了团烧红的棉絮,每动一下都带着灼烧的疼。血沫从牙缝里涌出来,混着红土渣黏在舌尖,腥甜里裹着铁锈味,逼得我猛咳了半声——咳声卡在喉咙里,变成破风箱似的“嗬嗬”轻响。气音从齿缝挤出来时,细得像根快断的线,“十一点钟……”尾音打着颤,撞在耳边的血痂上,连自己都快听不清。右臂的疼还在往骨髓里钻,每抽痛一下,眼前的红土坡就暗一分,护目镜上的血痕晕成片模糊的褐,倒把十一点钟方向那丛灌木的影子,衬得愈发清晰。

“黄导!黄导你怎么样!”

吉克阿依的声音像把出鞘的军刺,带着股锐劲从耳机里扎出来。我能想象她的样子:刚把那个后背烂洞的女人塞进战友的掩体,军刺还在滴血——血珠顺着三棱血槽往下滚,在刃尖悬成小珠,“啪嗒”砸在红土里,洇出个比指甲盖还小的褐点。她的军靴踩在红土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把土踩出半寸深的凹痕,战术裤腿扫过铁架的锈链,带起串“哗啦”的响。

我偏过头时,正看见她的身影像道红影扑过来——迷彩服的左臂沾着黑油,是刚才拧断泰拳高手脖子时蹭的,右臂的护肘磕在铁架的棱上,发出“哐”的轻响。她的军刺还攥在手里,刃面的反光扫过我的脸,离鼻尖只有三尺远时,突然被一股蛮力拽得往回踉跄。

“嗤啦——”

是邓班拽住了她的战术背心。他的大手攥着背心上的molle织带,织带被扯得发紧,把里面的弹匣硌出棱,“你干什么!”吉克阿依的身子还往前冲,惯性带着她踉跄半步,军靴在红土上擦出道浅痕,“他中枪了!”

“让他专注!”

邓班的吼声里裹着哭腔,喉结在脖子里疯狂滚动,像吞了颗滚烫的石子。他的左手还按在两个女孩的后颈上——把她们死死按在铁架的锈坑里,右手拽着吉克阿依,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战术手套的防滑纹蹭过她的背带,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胸前的狼牙吊坠疯了似的晃,母狼的獠牙尖沾着点暗红的血——是刚才拆弹时蹭的,每晃一下,尖就扫过他锁骨的疤,把那道旧伤衬得发亮,“这是命令!谁都不准过去干扰他!”

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像被砂纸磨过:“你想让他白挨这一枪?”

吉克阿依的动作顿住了。军刺还在滴血,血珠落在红土里,和我淌出的血混在一块儿,分不清谁是谁的。她的肩膀还在颤,不是怕,是急的,护肘的塑料壳磕在铁架上,发出细碎的“咔哒”声,像在跟自己较劲。

风卷着红土往我领口里钻,带着股腥甜的热。邓班拽着吉克阿依的手没松,可我看见他的拇指在她背带上轻轻抖了抖——那是担心,藏在硬邦邦的命令底下。狼牙吊坠还在晃,獠牙尖的血痕被风吹得微微发亮,像颗悬在他心口的星,一半是狠,一半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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