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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界碑与枪(第2页)

煤油碗里的消音器轻轻晃了晃,是窗外的风掀起了窗帘。香客抬眼时,正看见消音器的金属表面映出自己的影子——眉骨上还沾着点矿道的黑泥,像块没擦净的墨,战术背心的领口别着半截麂皮,是刚才擦枪管时顺手别上的,边角磨出的毛絮沾着点煤油,被风吹得微微动。

他又拈起颗子弹,掌心的温度顺着黄铜弹头传进去,像在给这颗即将上膛的家伙焐点热气。桌角的复进簧还在轻轻颤,刚才的碰撞声似乎还缠在上面,混着小刀剔血渍的沙沙声、子弹入匣的咔嗒声,在满是煤油味的装备室里,像支没唱出声的歌,唱着那些藏在枪膛里的硝烟和准头。

“香客。”邓班的军靴碾过装备室门口的碎石,发出“咯吱”一声轻响,离木桌还有两步远时,鞋尖踢到个圆滚滚的东西——是枚空弹壳,黄铜色的弹头早就没了,弹壳边缘被踩得微微变形,像块被啃过的硬糖。它在水泥地上打了个转,“叮铃铃”撞在桌腿的铁架上,停下来时,开口朝上,正好对着香客低垂的眉眼。

邓班的拇指勾着战术背心的肩带,刚才在医疗点帮阿江掖被角时扯松了些,此刻随着迈步的动作轻轻晃,蹭得手雷袋里的卵形手雷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站在香客身后半步远,目光落在桌角那堆刚剔净血渍的麻绳上——纤维里还嵌着点暗红的碎屑,像没烧尽的火星。“上午搜身漏了手榴弹,”他的声音里裹着点矿道的潮气,算不上严厉,更像块磨过的石头,沉而稳,“这事儿得记着。”

香客的手没停。他正捏着最后一颗子弹往弹匣里按,右手食指的指腹压在黄铜弹头上,那处的茧子比护圈的防滑纹还硬——是常年扣扳机磨出来的,泛着层青白的光。子弹入匣的瞬间,“咔”的一声脆响,像颗牙齿咬碎了冰,弹匣的聚合物外壳微微震颤,把前五颗子弹的重量都匀了匀。他抬腕把弹匣别回战术背心的侧袋,动作流畅得像呼吸,金属卡扣撞在帆布上,发出“啪”的轻响,正好盖过邓班话音的尾音。

“嗯。”香客应了声,喉结在颈间滚了滚,像吞了口煤油。他没抬头,左手从战术背心的内袋里摸出块东西,指尖捏着的边缘有些扎手——是半块碎镜片,边缘被磨得不算锋利,但依然能划开布料,角上沾着点青绿色的黏液,是从矿道通风口捡的,当时这镜片卡在青藤的卷须里,黏液还带着新鲜的腥气,像刚从藤蔓里渗出来的血。

他把镜片往阳光下举了举,玻璃的断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在麂皮上投下片晃动的亮斑。“通风口的栅栏有撬动痕迹。”香客的指尖捻着镜片边缘的黏液,那东西已经半干,结成层透明的膜,“不是新痕,铁锈掉得不均匀,像是反复撬过两三次。”他顿了顿,镜片往装备室的墙上偏了偏,光斑落在那面褪色的锦旗上——“老山侦察连”五个金字被硝烟熏得发暗,边缘的流苏磨掉了半截,露出里面的白棉线,像老人下巴上的胡茬。但半截了看,金字的笔画深处还泛着亮,是岁月磨不掉的劲,当年在猫耳洞,这面旗就挂在弹药箱上,弹片擦过旗面时,留下的破洞被后来人用红布补了,补痕歪歪扭扭,像道没愈合的疤。

“匪徒早有准备。”香客把镜片塞回内袋,指尖在袋口的扣环上顿了顿,那里缠着圈细铁丝,是刚才撬开通风口栅栏时剩下的,“矿道里的岔路口,有处岩壁的苔藓被踩秃了,脚印是两种鞋码——42和44,不是一伙人。”他拿起刚装满的弹匣,往枪身的机匣上怼,“咔嗒”一声,金属咬合的力道正好,弹匣底部的防滑纹蹭过掌心的老茧,像在确认彼此的熟悉。

邓班的目光从锦旗上收回来,落在香客战术背心的领口——那里别着半截麂皮,是擦枪管时忘了取的,边角沾着的煤油正顺着布料往下渗,在绿迷彩上晕出点深褐,像滴没干透的墨。“两种鞋码?”他弯腰捡起脚边的空弹壳,弹壳内壁还留着点黑火药的残渣,是今早紧急集合时试枪留下的,“跟界碑旁发现的脚印对得上吗?”

香客正用麂皮擦枪栓的防滑纹,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阳光从窗缝钻进来,照在他耳后那道浅疤上——是去年缉毒时被流弹擦的,当时血顺着脖颈往下淌,染红了半片战术背心,像此刻弹壳里的残渣,看着不起眼,却藏着股狠劲。“44码的鞋印,鞋跟有处三角缺口,”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些,“跟矿道里那具匪徒尸体的军靴,一模一样。”

装备室的门被风撞了下,带进股碘伏的味,混着煤油的腥,在两人之间慢慢漫开。香客已经把枪栓装回机匣,拉动枪机的“哗啦”声里,能听见零件咬合的精密,像在数着那些没说出口的线索——撬过的栅栏、两种鞋码的脚印、还有那枚被踢到脚边的空弹壳,都在这满是枪油味的空气里,等着被串成条绳,勒紧藏在暗处的危险。

作战室的木桌被地图铺得满满当当,最上头那张矿道图边缘卷得像朵干枯的喇叭花,纸页泛着陈年的黄,是被汗水、雨水泡过又晒干的颜色。角落洇着块深褐的印,是去年暴雨时,吉克阿依用湿透的手指按上去的,此刻正被她的手肘压着,把那道旧痕又磨亮了半分。

她跪坐在小马扎上,上身前倾得厉害,辫梢的红头绳垂下来,扫过地图上“2311高地”的等高线。右手握着支红铅笔,笔杆缠着圈彝家彩线,蓝绿相间的纹路被握得发亮,笔尖在矿道的岔路口顿了顿,然后重重画下道折线——那是刚才在矿道深处发现的新通道,岩壁上的凿痕还新鲜,像被谁用钢钎刚抠出来的。红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白杨树的叶响,倒像在给这张旧地图添注脚。

耳后的银饰随着呼吸轻轻晃,是片巴掌大的银蝴蝶,翅膀上錾着彝族的火焰纹,纹路里嵌着点没擦净的矿道黑泥,被斜斜照进来的阳光劈成碎片,亮得晃眼。蝴蝶的触须尖挂着颗小银珠,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叮铃”轻响,撞在另一枚银片上,那声音细得像根线,缠着她划过地图的笔尖。

地图右上角压着截红绳头,粗粝的棉线被晒得发硬,边缘卷着毛边,是今早从山脊线的灌木丛里捡的。指腹捻开绳头的纤维,能看见里面嵌着的细白颗粒——硝石粉,在阳光下闪着碎盐似的光,闻着有股淡淡的硝石味,混着绳上浸过的桐油香,像块藏着危险的糖。吉克阿依用指尖刮了点粉末,放在掌心搓了搓,颗粒感硌得掌心生疼,这力道让她想起阿妈纺线时说的:“浸了桐油的线,能拴住风,也能拴住火。”

“三号界碑周围有三处山洪沟。”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彝语特有的尾音,像山涧水漫过石头的轻响。红铅笔移到地图左侧,在标着“1.5米深”的数字旁,画了道起伏的波浪线,笔尖压得重,纸页被戳出细细的毛边,“去年山洪冲垮的那道沟,就在这旁边。”她忽然抬眼,银蝴蝶的光落在邓班脸上,“当时测量员说,水漫过界碑基石时,浪头能卷走半人高的石头。”

铅笔在波浪线上又描了遍,红痕更深了些。“气象站的电报刚到,”她往桌角瞥了眼,那里压着张泛黄的纸,墨迹被风吹得发虚,“今晚子时的雨,能让沟里的水涨过1.8米。”指尖点在“子时”两个字上,指腹的温度透过纸页传过去,像在焐热这个藏着危险的时辰,“麻绳浸了桐油,平时泡在溪水里三年都烂不了,但山洪裹着碎石冲——”她顿了顿,红铅笔在波浪线顶端画了个小小的断裂符号,“就像被马蹄踩过的草绳,断得比谁都脆。”

阳光慢慢爬过地图,把红绳头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没画完的引线。吉克阿依把红铅笔别回耳后,笔尾的橡皮蹭过银蝴蝶的翅膀,“叮铃”声又响了响,这次混着她轻轻的呼吸,像在数着离子时还有多少个沙漏的刻度。桌下的军靴尖沾着矿道的泥,鞋跟在水泥地上碾出半圈浅痕,那是她反复踱步时磨的,像在这作战室里,悄悄圈出片属于她的战场。

作战室的空气里浮着层粉笔灰,是刚才标绘路线时扬起来的,混着地图油墨的腥气,吸进肺里像吞了口细沙。邓班的军靴碾过地上半截粉笔头,“咔嚓”一声脆响,天蓝色的粉笔芯碎成粉末,沾在他靴底的防滑纹里——那是今早吉克阿依标山洪沟时摔断的,笔头上还留着她银饰蹭的亮痕。他弯腰时,战术背心的手雷袋蹭过桌沿,帆布摩擦的“沙沙”声里,能听见袋里卵形手雷的引信红绳轻轻晃。

指腹落在地图“2311高地”的等高线上,那里的线条密得像团乱麻,是全山最陡的一段,铅笔标注的“75°”斜角被摩挲得发白。“李凯带机枪组守界碑东侧。”他的拇指在等高线边缘敲了敲,指甲缝里嵌着点红墨水,是刚才画红圈时蹭的,“沙袋从库房搬,用去年抗洪剩下的那种编织袋,装三分满的红土——太满扛不动,太浅挡不住流弹。”指尖往地图外划了道弧线,“离碑体三十米扎掩体,别用铁锹夯,用脚碾,震着引线谁都担待不起。”

李凯在门口应了声,机枪背带撞在门框上发出“哐当”响,邓班没回头,目光已移到标着“山洪沟”的蓝色箭头处。“阿江带爆破组挖导流沟。”他的指节叩在“废弃矿道排水渠”的字样上,纸页被敲得发颤,“顺着老渠挖,省力气。沟宽够半个人蹲就行,深得没过膝盖——去年暴雨时我量过,这深度能把山洪引向西侧的乱石滩。”他顿了顿,往阿江常坐的小马扎瞥了眼,那里的军用水壶还冒着热气,“用工兵铲时别碰沟壁的页岩,那石头脆,掉下来能砸断铁锹。”

香客站在地图侧后方,微冲的枪管斜指地面,消音器上的煤油还没干。邓班的目光扫过他沾着麻绳纤维的指尖:“你跟我潜伏西侧灌木丛。”红笔在“3米高野仙人掌”的标注旁画了个圈,“蹲仙人掌后头,那东西带刺,匪徒的观察哨不会往里钻。”他摸出块碎镜片——是香客早上递的那块,边缘还沾着青藤绿,往地图上一放,镜片反射的光正好罩住灌木丛,“视线够得着矿道入口,也能盯着界碑的三个方向,发现动静别开枪,用手语,消音器也怕惊着引线。”

最后,他的指尖落在杨文鹏和吉克阿依面前。杨文鹏正用拆弹剪的豁口刮地图上的硝石粉,细碎的白末落在他膝头的军裤上,像撒了层盐。“老杨你主剪,阿依用红外探测器。”邓班的声音沉了沉,红笔在“界碑基石裂缝”的位置画了个惊叹号,“等导流沟挖通再上,别急。探测器调‘低频’档,高频容易误报——去年在雷场,把块锈铁片当成地雷的就是这机器。”他看向吉克阿依耳后颤动的银蝴蝶,“裂缝里可能卡着碎石,你用探测器扫三遍,确认没引线再让老杨下剪子,剪子要斜着用力,顺着裂缝的纹路走,跟你阿妈剪窗花一个理。”

吉克阿依的银饰“叮铃”响了声,算是应了。邓班刚要收笔,目光突然被地图边缘一行小字勾住——是上周巡逻队用铅笔写的:“麻栗坪村有老井,水深3米”,字迹被雨水洇得发虚,却在“老井”二字旁画了个小小的水桶,透着点烟火气。他喉结滚了滚,抓起红笔在旁边画了口井,笔锋重得戳破了纸页,墨汁顺着裂缝往下渗,像滴没忍住的泪。

“丫头跟老边民安置在村委会。”他的声音里突然裹了点暖,不再像刚才敲地图时那样硬,“让炊事班熬两锅小米粥,多放红糖——老边民有风湿,丫头吓着了,甜的能压惊。”红笔又往旁边点了点,“棉被拿库房最里头那床蓝布面的,是前年慰问品,没拆封的新货。丫头后腰的瘀伤——”他顿了顿,想起矿道里那道青紫色的痕,“让卫生员拿热毛巾敷,别用热水袋,怕烫着。”

作战室的吊扇“吱呀”转了半圈,把邓班的话音吹向门口。李凯扛着机枪往外走时,听见杨文鹏正跟吉克阿依说:“那床蓝布被,去年我帮丫头晒过,她总说上面有太阳的味道。”风从窗缝钻进来,掀起地图的一角,露出背面写的小字:“麻栗坪村的井水,能泡开最硬的压缩饼干。”

日头偏西时,营区的白杨树影被拉得老长,像谁在地上拖了把银亮的扫帚,扫过晒谷场的青石板。石板缝里嵌着的麦粒被晒得发胀,散着淡淡的麦香,混着炊事班飘来的饼香,往人鼻孔里钻——那是新烙的玉米饼,甜丝丝的,带着点焦糊的边儿,是老张头的手艺,他总说“火大点儿才够味”。

杨文鹏蹲在晒谷场最边缘的石碾旁,军靴的鞋跟陷在松软的麦秸里,碾盘上的凹槽还留着去年脱粒时的麦麸,被晒得发白。他的膝盖并得很拢,战术背心上别着的拆弹剪晃悠着,剪刃的豁口对着夕阳,闪着点冷光。丫头就坐在他面前的小马扎上,辫梢的红布条沾着矿道的黑泥,垂在石板上,像条刚从泥里钻出来的小蛇。

“别动,丫头。”杨文鹏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吹跑了石板上的麦香。他的右手还带着点抖,是上午拆弹时攥剪子太用力留下的,但比在矿道里稳了不少。粗粝的指腹梳过丫头的头发,发丝上沾着的泥块簌簌往下掉,落在石板上“嗒嗒”响,像串小石子在跳。最上头那撮头发缠着根草屑,是从通风口爬出来时沾的,草叶边缘的锯齿勾着几根发丝,他用指甲轻轻挑开,动作慢得像在解根细钢丝——比拆绊雷的引线还小心。

丫头的头发又软又细,沾了泥的地方结成小小的团,杨文鹏就用指腹一点点揉开,掌心的老茧蹭过头皮,有点扎,丫头却没躲,只是把手里的玉米饼往嘴边又送了送。那饼是炊事班刚烙的,还冒着热气,金黄的边儿翘着,像只展翅的小蝴蝶,饼心嵌着的玉米粒鼓鼓的,咬一口能挤出甜浆。丫头咬过的地方留着两排小牙印,饼渣顺着嘴角往下掉,落在杨文鹏的战术背心上——那里别着张照片,是去年在这晒谷场拍的,丫头举着玉米饼笑,辫梢的红布条正扫过他的军靴。此刻,饼渣落在照片的塑料封皮上,像撒了层碎金,沾在丫头笑弯的眼睛旁。

“爷爷,你手咋这么糙?”丫头突然歪头,嘴里还嚼着饼,含糊不清的。她的指尖戳了戳杨文鹏的指腹,那里的老茧厚得像层硬壳,是三十年握拆弹剪磨的,纹路里嵌着点黑泥,是矿道岩壁的土。

杨文鹏的手顿了顿,夕阳正好落在他的老花镜上,镜片的裂缝被阳光劈成碎片,晃得他眯起眼。“糙才好,”他笑了,声音里带着点沙,“能抓牢东西,比如——”他用指尖捏住丫头垂在胸前的辫梢,红布条在他指腹蹭了蹭,“比如你的小辫子。”

他开始编羊角辫,手指在发丝间穿梭,动作不算熟练,却很稳。先把头发分成三股,像拆弹时理引线那样分得清清楚楚,再一股压一股地缠,每缠一下就轻轻拽紧,怕松了,又怕太用力扯疼丫头。辫梢的红布条不够长,他就从战术背心的扣环上解下根细麻绳——是早上香客剔血渍剩下的,棕褐色,带着点桐油味,绕在辫梢打了个结,结打得很小,像颗没长大的红豆。

玉米饼的热气顺着丫头的指尖往上冒,混着她头发上的泥腥气,倒成了种踏实的味。杨文鹏看着自己编的羊角辫在夕阳下晃,有点歪,却比上午在矿道里抖得不成样的手编得好太多。他想起刚才在医疗点,丫头攥着他的衣角哭,眼泪把战术背心的帆布洇成深色,像块没拧干的抹布——此刻那片深色上沾着的饼渣,倒像给那抹湿痕绣了朵花。

远处白杨树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响,像谁在拍手。丫头举着剩下的半块玉米饼,往杨文鹏嘴边送,饼边的焦糊蹭在他下巴上,留下点黄印。“爷爷吃,甜的。”她的眼睛亮得像晒谷场的露水,映着夕阳,也映着他编的歪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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