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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半温情一半刀光(第2页)

听见我的脚步声,肖阳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立刻直起身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丽丽姐刚才找你了?”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飞快地扫过四周的橡胶树,耳朵微微竖起,连风吹树叶的细微声响都不肯放过,生怕有半分异常的动静,暴露了我们的秘密会面。

橡胶林里静得可怕,除了风穿过树叶的“簌簌”声,像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便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杂工吆喝声。那吆喝声被浓密的树叶过滤后,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断断续续的音节,在林间飘了几下,便消散无踪了。

我走到他身边,侧身靠在另一棵橡胶树上,后背立刻传来树皮粗糙的质感,凹凸不平的纹路蹭得衣衫发涩,甚至能感觉到树皮上细小的凸起,隔着布料硌着皮肤。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嗯,她跟我交代了些婚礼上的注意事项。”顿了顿,我抬眼看向肖阳,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她提到,老佛爷会请很多‘朋友’来参加婚礼。”我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这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个绝佳的机会——我想,趁这个机会,要不然将他们一网打尽。”

肖阳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攥着铜扣的手又紧了几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那抹光亮里,既有对复仇的渴望,也有对妹妹救赎的期盼,像黑暗中骤然燃起的一簇火苗,在他眼底跳跃不止。

肖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风吹燃的火星,瞬间在眼底炸开一团光,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沉郁。那光亮来得又急又猛,仿佛濒临熄灭的篝火被添了一把干柴,腾地一下就旺了起来,连带着他苍白的脸色都添了几分血色。他攥着铜扣的手猛地收紧,指腹死死按压在刻着“阳”字的纹路里,黄铜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却压不住他此刻的激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青筋顺着手背凸起,像一条条细小的蚯蚓,清晰可见。“这么说,能把他们一锅端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兴奋,也是不敢置信,目光紧紧锁着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着他眼底的光亮,语气却沉了下来,眼神里的轻松瞬间褪去,多了几分凝重:“前提是,我们能顺利找到你妹妹,并且——绝不暴露身份。”说到“绝不暴露”四个字时,我刻意加重了语气,每个字都像一颗石子,重重砸在空气里。“婚礼那天人多眼杂,鱼龙混杂,老佛爷的保镖肯定会把戒备提到最高。尤其是阿坤和阿力,你可得记牢了。”我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阿坤的眼神像鹰隼一样,能揪出任何不对劲的苗头,哪怕是你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他都能琢磨半天;阿力的枪法更是准得吓人,五十米外能击穿硬币,绝不能给他们开枪的机会。我们必须比平时更小心,一步都不能错。”

肖阳的头摇得又快又沉,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晃动,遮住了眼底刚刚燃起的光。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像潮水般涌上他的脸庞,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吞咽的动作清晰可见,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没有。”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沙哑,“我昨晚借着去厨房喝水的机会,绕路去了橡胶林后面的那几间小竹楼。每一间都锁着门,是那种比拳头还大的粗铁锁,表面的锈迹像一层干涸的血痂,锁芯里塞满了红土和铁锈,连钥匙孔都快看不清了,看起来就坚不可摧,根本无从下手。”

他的眼神飘向橡胶林深处,像是能穿透层层树影,看到那几间隐秘的小竹楼。“里面静得可怕,连一丝咳嗽声、一点翻身的动静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竹楼缝隙的‘呜呜’声,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丽丽姐看得太紧了,每天都有保镖轮流巡逻,他们的脚步声像钟表的指针,一分一秒都不耽误,前一个刚走过拐角,后一个的影子就已经出现,巡逻路线几乎是无缝衔接,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根本靠近不了半步。”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喉结又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倔强的不甘,像未熄的余烬,在黯淡的眸子里闪烁。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隆起。“但我总觉得,肖玥就在那里。”他的声音突然坚定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笃定,“说不定就被关在最里面的那间——上次我蹲在橡胶树后躲雨,听见两个保镖靠在树干上抽烟聊天,声音压得很低,却被风裹着飘进了我的耳朵里。他们说‘里面的人还老实,没敢闹事’,除了肖玥,还能有谁?肯定是她!”

他的目光里满是急切与肯定,仿佛已经透过那扇紧锁的竹门,看到了妹妹被困的身影。风穿过橡胶林,树叶“簌簌”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又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这场营救的艰难。空气中的橡胶树脂味似乎更浓了,带着一股压抑的黏腻感,缠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眉头瞬间拧了起来,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身后橡胶树粗糙的树皮,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像极了此刻心里的褶皱。肖阳说的那几间小竹楼,我早就留意到了,尤其是最里面那一间,位置偏得几乎要融进橡胶林的深处。四周长满了半人高的灌木丛,枝桠上还缠着带刺的藤蔓,叶片边缘泛着深绿的油光,像一道道竖起的屏障,将那间竹楼与外界彻底隔绝。竹楼的墙壁是用老竹搭建的,颜色已经褪成了深褐色,屋顶的茅草有些稀疏,露出几处空隙,远远望去,像一头蛰伏在林间的野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荒凉。平时除了巡逻的保镖,几乎没人会往那个方向走,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死寂。

“婚礼那天,肯定会有人去给里面的人送吃的。”我收回思绪,看向肖阳,语气尽量放得平稳,试图安抚他焦躁的情绪,“到时候我们想办法跟着,利用婚礼上的人潮做掩护,混乱中总能找到机会。”我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立刻传来硬邦邦的触感,他的肌肉绷得像块晒硬的橡胶板,连皮下隐约凸起的旧伤硬块都清晰可辨——那是去年他替我挡下那一棍留下的痕迹,此刻隔着粗布衣衫,依旧能感受到那份紧绷的力量。“别着急,还有两天,我们还有时间细化计划,一定能找到机会。”

肖阳缓缓点了点头,下巴微微收紧,像是在强行压制着内心的翻涌。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带着橡胶林湿气的空气被他吸进肺里,又缓缓吐出,脸上的焦躁似乎平复了些许。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铜扣,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铜扣放进贴身的粗布口袋里,手指在口袋外面按了按,像是在确认它是否安稳,那枚小小的铜扣,此刻在他眼里,仿佛藏着全世界的希望与救赎。

“我知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沙粒,“只是一想到她可能在里面受委屈,我就……”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眼眶瞬间泛起一层红雾,那红色渐渐蔓延开来,染红了眼尾,却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只留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湿意。他猛地别过头,看向橡胶林深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印痕。

“她从小就怕黑,怕虫子。”他的声音低得像在呢喃,带着浓浓的愧疚与心疼,思绪仿佛飘回了遥远的过去,“小时候在老家,晚上睡觉都要开着一盏小油灯,听到虫子叫就会躲到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吓得浑身发抖。”他顿了顿,声音里的痛楚更浓了,“现在她被关在那种地方,四周连一点光亮都没有,到处都是虫子和潮湿的霉味,她肯定吓得睡不着觉,肯定在偷偷哭……”

风穿过橡胶林,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在无声地叹息。肖阳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刚才强行压下去的情绪,此刻正一点点从毛孔里渗透出来,带着无法言说的无力感。“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悔恨,拳头攥得更紧了,指节泛白,“上次要不是我大意,她也不会被抓。这次,我绝不能再让她出事,绝对不能。”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像是在对我承诺,更像是在对自己发誓,眼神里的坚定,像淬了火的钢铁,在昏暗的林间闪着光。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去年那件事——那是肖阳心里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去年在边境执行打击毒品走私的任务时,他因为连续熬夜追踪目标,一时疏忽,没注意到藏在暗处的雷朵集团眼线。就是那短短几秒的松懈,让跟在他身后负责记录证据的肖玥被对方掳走,成了要挟他的人质。

这件事像一根淬了毒的钢刺,深深扎在他的心脏最深处,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多少个深夜,我都能在杂工草棚里看到他辗转反侧的身影,有时会突然坐起来,攥着那枚铜扣无声落泪。这份愧疚与自责,成了他坚持留下来卧底的唯一动力,支撑着他在这龙潭虎穴里步步为营,哪怕随时可能面临暴露的危险,也从未想过退缩。

我没再开口安慰他,有些话根本无需多言。我们都是从军营里走出来的,肩上的职责、心底的执念,早就像烙印一样刻进了骨子里,融入了血液里。那种对战友的忠诚,对使命的坚守,对遗憾的不甘,是外人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的,只能靠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读懂对方心底的千言万语。

转身离开橡胶林,踩着半干的红土往竹楼走去,鞋底的土粒随着脚步簌簌掉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沉重。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清甜的芒果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橡胶树脂味和心头的阴霾。

肖雅已经醒了,正坐在竹桌旁剥芒果。竹桌是用老竹拼接的,表面被摩挲得光滑发亮,还留着深浅不一的使用痕迹。桌上摆着五个黄澄澄的芒果,个个个头饱满,像沉甸甸的小灯笼,表皮泛着细腻的光泽,还带着一层薄薄的白霜,那是新鲜芒果特有的标志。这些芒果是昨天老佛爷让人送来的,用一个竹篮装着,还特意叮嘱“给肖雅补补身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和善,却让我心里始终提着一根弦。

她剥芒果的动作格外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先用食指的指甲在芒果皮上划一道浅浅的弧形口子,力度控制得刚刚好,既不会划破果肉,又能轻松撕开外皮。然后顺着口子,用指尖一点点将芒果皮撕开,金黄饱满的果肉立刻露了出来,细密的汁水顺着果肉的纹路缓缓渗出,像一颗颗晶莹的小珍珠,很快就汇聚成细小的水流,顺着指尖滴落在竹桌上,留下一圈圈甜甜的水渍。她的指尖很快就沾满了黏稠的果肉黏液,像抹了一层厚厚的蜂蜜,泛着淡淡的光泽。

听见开门的声响,她立刻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只刚找到糖果的小松鼠,眼底闪着细碎的光。嘴角飞快地扬起一个甜甜的弧度,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格外可爱。她举起手里刚剥好的芒果肉,果肉饱满多汁,边缘还带着一丝果皮的翠绿,声音软乎乎的,像一样甜:“袈沙,你回来了!这芒果超甜的,你快尝尝,比上次在仰光集市买的还要甜,汁水也多!”说着,她就把芒果肉往我嘴边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像在等待夸奖的孩子。

晨光透过竹窗的缝隙照在她脸上,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皮肤白皙细腻,还泛着一层健康的红晕。鼻尖上沾了一点小小的芒果果肉,她自己却没察觉,依旧笑得眉眼弯弯,那份纯粹的欢喜,像一道温暖的光,瞬间照亮了这间简陋的竹楼,也暂时驱散了我心底的阴霾与不安。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她身边的竹椅上坐下,竹椅的藤条随着动作发出一声极轻的“吱呀”,像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没等我伸手,肖雅已经把剥好的芒果肉递到了嘴边,我微微低头,张嘴咬住那片金黄的果肉。瞬间,甜腻的汁水像融化的蜂蜜般在舌尖爆开,顺着喉咙往下滑,混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果酸,清新又醇厚。这味道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像是这片被罪恶笼罩的红土上,唯一幸存的光亮,驱散了连日来的紧绷与阴霾。

“好吃。”我含着果肉笑出声,伸手从桌上拿起那块洗得发白的棉布巾——这是肖雅特意为我准备的,边角已经磨起了细细的绒毛。我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指尖触到她细腻的皮肤,带着芒果的甜香与体温,然后用棉布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嘴角沾着的一点果肉碎屑,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够还有很多。”

肖雅被我擦得微微偏头,嘴角弯成了一道甜甜的弧线,眉眼弯弯的样子,像盛了整片夜空的星光,亮得让人移不开眼。“那就多吃点。”她笑着说完,又拿起一个芒果,指尖在芒果皮上轻轻摩挲着,开始慢慢剥起来。她的动作依旧轻柔,指尖偶尔蹭到鼻尖,留下一点淡淡的黄,自己却浑然不觉。

“对了,丽丽姐刚才来啦。”她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像是分享什么开心的秘密,“她给我送了块红布,说要给宝宝做件小衣裳,婚礼那天穿,讨个好彩头。”说着,她抬起下巴,指了指床头的方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块红布正平铺在床头的竹席上,和搭喜棚用的是同一种料子,红得格外刺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透过竹窗的晨光下泛着亮闪闪的光泽。布料边缘整齐,显然是特意裁剪过的,摸起来想必是细腻顺滑的,可在我眼里,却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你看,是不是很好看?”肖雅放下手里的芒果,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拿起那块红布,指尖在布料上轻轻划过,眼神里满是憧憬,“我打算绣个小太阳在上面,就绣在胸口的位置,希望宝宝像太阳一样,暖暖的,以后也能活在阳光里,再也不用待在这种地方。”她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盼,指尖已经开始在布料上比划着小太阳的形状,眼里的光纯粹又明亮。

我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沉甸甸的。丽丽姐的心思,果然不简单。她对肖雅的好,从送衣裳到送红布,每一步都透着刻意的温柔,像用亲情和关怀做诱饵,一步步将我们引入她布下的局。可我不能让肖雅察觉到这份温柔背后的阴谋,不能打碎她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我压下心底的沉郁,声音放得格外柔缓,像春风拂过湖面:“好看,特别好看。”我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里满是真诚,“你绣什么都好看,咱们的宝宝穿什么都好看,只要是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肖雅听了,笑得更开心了,把红布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床头,又回到桌边拿起芒果,继续剥了起来。晨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的鼻尖上还沾着一点芒果的甜汁,像一颗小小的珍珠,透着不染尘埃的纯粹。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场婚礼结束后,我能真的带她逃离这里,让她和宝宝,真的能活在她期盼的阳光里。

肖雅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灿烂,像被阳光晒透的芒果,甜得能溢出汁来。她低下头,愈发认真地剥着芒果,指尖轻轻捏住芒果皮的边缘,一点点顺着纹路撕开,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果肉里的甜香。嘴里不自觉地哼起了不成调的摇篮曲,那调子是她从丽丽姐那里听来的,带着边境特有的慵懒节奏,声音软得像刚弹好的棉花,又像清晨凝结在树叶上的露水,轻轻落在空气里,泛起细碎的涟漪。

我侧头凝视着她的侧脸,晨光透过竹窗的细缝斜射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温柔的油画。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被阳光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根根分明,像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细腻。她的指尖还留着昨天绣芒果花时被针扎出的小红点,像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此刻正轻轻摩挲着芒果粗糙的表皮,动作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温柔。那双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憧憬,像藏了一片星空,闪烁着对未来的期盼——我知道,她此刻一定又在想海边的小院子,想那两棵芒果树,想孩子出生后在沙滩上奔跑的模样。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猛地涌上我的心头,像吞了一把掺着沙砾的红土,又涩又硌,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我想起曾在煤油灯下对她许下的承诺,我说要带她去看澜沧江的蓝,去踩暖烘烘的沙滩,要给她一个没有阴谋和危险的家。可我不能告诉她,这个看似美好的承诺背后,藏着多少刀光剑影,藏着怎样的生死未卜,甚至可能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牺牲。我只能死死咬着唇,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在心里默默祈祷:婚礼那天,一切都能顺利。我要护着她,护着她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小家伙,也要帮肖阳找到他的妹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再陷入黑暗。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过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黏稠的红土里艰难跋涉,沉重而缓慢。太阳升起又落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又缩得很短,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每一秒都带着煎熬的质感。白天,杂工们顶着烈日忙碌着,喜棚的骨架一点点变得完整,鲜艳的红布被牢牢地绑在竹架上,红纸上的“囍”字一张接一张地贴满了竹楼的门窗和柱子。那“囍”字是用粗糙的红纸剪的,边缘有些毛糙,被风一吹,猎猎作响,像无数面小小的红旗在招展。红土上到处都弥漫着刻意营造的喜庆气息,杂工们偶尔的笑声、竹条碰撞的脆响、红布飘动的哗啦声,交织在一起,却怎么也驱散不了空气里的压抑。

这喜庆就像一层薄薄的糖衣,轻轻一戳就会碎裂,底下裹着的是难以言说的苦涩和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我和肖阳只能借着干活的机会,在人群的掩护下偶尔交换一个眼神,传递一些简单却关键的信息——一个快速的挑眉,代表“有情况,注意戒备”;一个缓缓的低头,代表“暂时安全,继续观察”;一个隐蔽的握拳,代表“按原计划进行,切勿冲动”。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我们巧妙地融入日常的忙碌中,比如在搬竹席时假装擦汗,在递工具时不经意地对视,生怕被周围的人察觉一丝破绽。

我们像两只警惕的猎豹,目光时刻扫视着雷朵的每一个角落,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进出的人。穿黑色夹克的是从曼谷来的军火贩子,左手虎口处有一道刀疤;戴宽边草帽的是毒贩的联络人,总爱用牙齿咬着烟蒂;还有那些看似普通的杂工,说不定就是老佛爷安插的眼线。我们像记录情报的机器,精准地记下保镖巡逻的每一个细节:阿坤和阿力每半个小时换一次班,换班时两人会在草棚门口简单交接,那三分钟的空档是整个防御的薄弱点;老陈每天中午都会趁厨房没人,偷偷从灶台底下摸出半瓶米酒,就着咸菜喝上几口,那段时间草棚附近几乎无人看守;丽丽姐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准时去橡胶林转一圈,她总是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水壶和毛巾,看似是去查看橡胶产量,实则会绕到橡胶林深处的隐蔽山洞,检查藏在那里的军火——我曾借着捡柴的机会远远瞥见,山洞门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掀开藤蔓就能看到木箱上印着的外文标识,那是军火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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