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在自己官袍下摆撕下一块布条,沉默拉过甄婵婼受伤的脚踝开始包扎。
“嘶——”
甄婵婼痛得倒抽一口冷气,眼泪花儿都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小声埋怨,“你……你轻一点啊!好痛……”
聂峋手下动作不停,熟练地打好结,闻言哼了一声,语气硬邦邦的:“我营中士卒,负伤深可见骨,犹能举剑搏杀。你这点皮肉之苦,尚不及他们万一,便受不住了?”
甄婵婼一听,顿时赌气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那只白生生的脚腕,也学着他哼了一声:“校尉大人说的是!小女子确是身娇体弱,比不得您麾下猛士,故而钦佩将军不已,不仅能吃苦,更擅长居高临下,训斥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伤者。”
聂峋眉头立刻蹙起,刚想开口回敬,却见那小娘子竟不服气地挣扎着扶着旁边的石头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就要自己走,嘴里还不饶人。
“哼,还拿我跟你营里那些粗汉子比?男女自是有别!等哪天他们也能十月怀胎,您再来训斥我这个小女子也不迟。”
“……”
聂峋一时竟被她这番歪理堵得哑口无言。
这小娘子看着风吹就倒,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句句带刺,歪理还一套一套的。
他看着她强前行的背影,终究还是无奈地追了上去,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嘴上却也不肯吃亏:“原是我疏忽了,竟忘了甄娘子金尊玉贵,该当备上锦褥软轿,再配上八个婢女打扇添香才是,失礼,失礼。”
甄婵婼正在气头上,一听这明褒实贬的讽刺,更是火冒三丈,一把甩开他的搀扶,转过身叉腰瞪他,杏目圆睁道:“聂校尉可真是针鼻儿大的心肠!半点不够大丈夫,连小女子几句抱怨都容不下,还带军打仗呢?真真是不怕叫敌人笑话了去!”
聂峋脸色一沉,见她执意不让自己扶,竟也来了脾气,冷冷瞥她一眼,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独自向前走去,很快没入昏暗的夜色里。
“喂,你!”甄婵婼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走了。
这人怎么如此小心眼?她说这么几句就撂挑子了!
天已彻底黑透,山谷里寒风瑟瑟,远处野兽的嚎叫声似乎更近了些。
甄婵婼吓得毛骨悚然,又拉不下脸喊他回来,只得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追去。
可她脚上有伤,夜色又浓,根本看不清路,没一会儿就跟丢了。
山路崎岖难行,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她一向胆小,此刻连抬头看天都不敢,总觉得那月亮会突然变成一张鬼脸来吓她。
突然,旁边草丛里嗖地窜出一道黑影。
“啊——!!!”
甄婵婼吓得魂飞魄散,紧闭双眼,蹲下身抱着自己爆发出惊天的哭声。
那哭声倒把那只只是路过觅食的野兔吓得慌了神,一头撞在旁边树干上,晕了过去。
本就并未走远的聂峋,听到这石破天惊的哭喊,心头一紧立刻折返冲了回来。
只见甄婵婼正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得惊天动地,浑身发抖。
他低头一看,一只晕厥的野兔倒在一边,倒是送上门来的晚餐。
他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看着地上那个刚刚还嚣张跋扈此刻却哭得梨花带雨狼狈不堪的小娘子,只得用力压下嘴角,无奈地扶额上前,伸手去拉她。
“只是个兔子,有什么好怕的。”
甄婵婼受了惊吓,赌气地甩开他的手,只顾自己哭。
聂峋无奈,弯腰提起那只晕了的兔子,递到她眼前想让她看清楚。
“呀,拿走!”甄婵婼吓得想要一脚踢开,猛地向后一缩,又气又怕地看看兔子,又看看他。
聂峋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底那点气也消了。
他认命地在她面前蹲下身。
“方才是我的不是,上来吧,不然真留在这里喂野兽了。”
甄婵婼再想赌气也知道轻重缓急,吸了吸鼻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还是乖乖爬上了他的背。
聂峋站起身,一手稳稳托住她,另一手还不忘拎起那只倒霉的兔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漆黑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凌云峰本就以险峻著称,白日尚且难行,更何况是深夜,根本难以辨别方向,只能凭着感觉摸索。
甄婵婼趴在他宽广温热的后背上,脸颊贴着他湿透后能感受到坚实肌肉的官服,先前那点恐惧竟消了。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了她,连那虚寒畏冷的身体,似乎都汲取了些许暖意,舒服了许多。
难道那个游方老道说的竟是真的。
靠近他这至阳之身,真的于自己身体有益吗?
这么一想,甄婵婼心情不由得轻快了些,下意识地更加收紧了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将自己更紧地贴向他,防止滑下去。
她无意识靠近的动作,却让聂峋身体微微一僵。
后背传来的柔软,隔着湿透的衣碾压着他的背。
少女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耳廓,方才他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那点燥意,竟又一点点不受控制地窜了上来。
聂峋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努力集中精神分辨着脚下的路,试图将注意力从身后那温香软玉上移开,心中默念起清心咒。
非礼勿想,非礼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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