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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画上的手又开始动了……

我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再一次、两次……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要重复多久，但无限制地继续下去，我就一定会死。我想到小美，如果我这样走了，她却依旧没有完全到天堂，我只有继续孤独。我一直舍不得她走，可是现在我却可能要先走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虽然在人间，这样的事数不胜数，但放到自己身上时，却不免有些可惜。

想到这些，我轻轻叹了口气。对着诡异的画，向自己的大腿刺下第十三刀。

……

终于，我的眼睛回到了我的身体。

我转头，看到了还在吵闹的电视，我第一次觉得，节目很好看。

我伸手摸到桌上的纸条，紧紧握在手里，攥成了纸团，吞了下去。

流了很多血，它们顺着地上的缝隙四处奔走，似乎在庆祝逃离了我身体的束缚。

这时，血在地板上流过的地方，显出了白色的字迹。

&ldo;刀神者自负不羁，特奉上十三刀痕为见面礼，若武兄得见此字，某极佩服，日后当为挚友。晓明敬上。&rdo;

我苦笑一声，有这样的挚友，夫复何求？

包扎好大师送上的伤痕，换下早已被汗浸湿的衣服和血迹斑斑的裤子，我坐在小美的旁边，陪着她看深夜的电视剧。

上面的女主角被男人抛弃，伤心欲绝，我看着这样毫无意义的剧情，感到很好笑。我想，如果一定要有人伤心欲绝，那一定是我，而不是她。

&ldo;对不起，吓到你了吧？我不应该这么不小心的。&rdo;

&ldo;说实话，真的有点痛，还好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不然我会痛得哭起来。&rdo;

&ldo;我现在该怎么办呢？送你走，还是舍不得，带你离开这里，又太吵。&rdo;

&ldo;也许他不会再来找你了，他从不做同样的事。&rdo;

电视上的男男女女继续吵闹着，我不再流连这样的闹剧，只是坐在椅子上发呆。

黑夜渐渐过去，新的一天如期而至，不带任何停顿，我又将面对以后的一切。

终于，我还是决定让小美继续隐居在这静静的小屋里。我关掉电视，吻了吻她那久违的软唇：&ldo;我爱你。&rdo;

我把小美放回冰箱，让那些冰凉的结晶重新保护她美丽的笑容，然后拖着疲倦的伤腿离开了。

我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那片破烂的老房子就在眼前，张开它的双臂，迎接劫后余生的我。

我并没有直接奔向它的怀抱接受宽慰，却停下了脚步，因为看到路边角落里，有一条白嫩的肉。

那是一根指头，无名指。数个小时之前，它还在跟随自己的主人，享受着无忧无虑受尽呵护的生活。而现在，却只能独自躺在肮脏的路边，悄悄地哭泣，那颗代表它高傲身份的戒指，也早已不知去向。

我捡起这可怜的小东西。它总是那么留恋我，不断向我提醒它的存在。我若有所思，然后把它装进口袋，慢慢走回家去。

还没到家，就看见味王远远地奔来，兴高采烈地说道：&ldo;嘿嘿，老武，你可真够意思，介绍那么投机的朋友给我！&rdo;

我疲倦地点点头，却见味王皱着眉吸吸鼻子：&ldo;你身上怎么有味道？出什么事了！&rdo;

&ldo;我捅了自己十三刀，现在很累。&rdo;

&ldo;又是席晓明？&rdo;他很生气，&ldo;妈的！迟早扒了他的皮！&rdo;

我闭上眼睛：&ldo;是他，但做事的，还有一个人，用刀。记得昨天被割掉手指的那个女人么？是他干的，我们被跟踪了，他在回去的路上顺手抢了戒指。&rdo;

&ldo;贱人刘松！&rdo;味王大惊失色。

&ldo;就是他。我差点回不来。&rdo;

&ldo;天！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rdo;

&ldo;只要他来了，就会去找席晓明，因为，我们以前见过。&rdo;

&ldo;你认识他？&rdo;味王很惊讶。

&ldo;一年前，他来找我，说，他也用刀，但这世上，只能有一个刀神。&rdo;

&ldo;你为什么不杀了他？&rdo;

我扭扭脖子，舒展一下困乏的筋骨，继续说道：&ldo;他虽然手段低级，但本领确实不错，我念在他的一身技艺得来不易，于是只取下了他的脸。&rdo;

我说得轻松，心里却明白，当日的对决赢来不易，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失误，也许被取下脸的人会是我。

&ldo;哈哈！那种货色怎么敌得过老武你啊！只是可惜你不想杀他，他却又要来找你。&rdo;味王全然不知那些艰难，只是大笑。但随后他又开始担忧：&ldo;唉，话说回来，光一个席晓明就能废了我们那么多人，现在又加上这贱人……&rdo;

&ldo;不用太担心，我们还有一点时间，他可不愿意跟一群不会还手的人玩游戏。&rdo;我拍拍他的肩膀，&ldo;何况，还有莫云，我对他有信心。&rdo;

&ldo;他真的能行吗？我……&rdo;他还想说点什么，我却示意他，自己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必须去休息，然后向小屋走去。

味王连忙跟在我身后，似乎随时准备扶住前面这个摇摇晃晃的人。

到了门前，对面的门正好打开，露出马龙那张大大的脸。

&ldo;啊！程哥，你可回来啦！我们可是好担心你啊，你叫我找的人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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