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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余波暗涌(第1页)

青绸小轿碾过皇城根的残雪,晃晃悠悠驶离那朱墙围合的牢笼。轿外的金瓦琉璃渐渐缩成雪雾里的剪影,轿内却冷得像浸在冰潭——沈静姝背脊挺得笔直,素白绫袄下的肩骨绷成锋利的弧度,轿壁的寒意透过布料渗进来,与掌心旧伤的隐痛缠在一处。她脸色是透支后的苍白,唯有双眸亮得惊人,劫后余生的悸动、未散的惊惧,还有冰封般的思量,在瞳仁里搅成漩涡。

萧煜救了她。用一份插着红翎的北疆军报,生生斩断了皇帝悬在她颈间的刀。

可那军报是真的吗?若真是天意巧合,胡虏偏偏在此时异动,倒像是老天爷递来的救命绳。可若为假——沈静姝指尖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旧疤——伪造八百里加急军报,是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他为了一个形同仇敌的妻子,竟敢赌上整个永宁侯府?仅仅是因为那三样能牵连萧家的证据?还是他最后那句含糊的“我清楚”,藏着她不知道的隐情?

思绪像被风雪揉乱的丝绦,越理越缠。更乱的是她的心——二十年来,萧煜始终是“仇敌之子”的代名词,是她午夜梦回都要提防的利刃。可今日殿内,他墨色蟒袍带进来的风雪,竟成了裹住她性命的屏障。这种立场的崩塌,比面对皇帝的诘问更让她恐慌,像握着多年的刀突然劈向自己的影子。

轿子在侯府朱门前落地时,日头已过午时。府门前的积雪衬得兽首门环愈发乌亮,却蒙着层化不开的阴翳。管家周瑞领着下人垂手立在廊下,青布棉袍下摆都冻硬了,见她下轿,忙上前躬身,袖中手指却无意识绞着棉帕:“夫人,您可算回来了……”他眼角偷瞥的余光里,藏着满府上下的揣测与惶急——清晨宫中那队持牌内侍,世子爷随后策马入宫的阵仗,早让侯府成了惊弓之鸟。

沈静姝没接话,踩着雪径径直回了听雪堂。

庭院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雪压断了南墙下的梅枝,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春雨红着眼眶扑出来,菱花耳坠晃得人眼晕:“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太医刚还来问您的脉……”

“备热水。”沈静姝抬手按住她的肩,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要最烫的。”

她要洗去的何止是尘埃与冷汗——还有皇城的龙威、暗格的阴潮,以及那种命悬一线的窒息感。

铜盆里的热水腾起氤氲白雾,将雕花窗棂晕成模糊的影子。沈静姝浸入水中时,喉间忽然泛起腥甜,温水漫过腕间旧伤的刹那,观星阁暗格的蛛网、皇帝玉扳指的寒光、萧煜递军报时绷紧的下颌线,轮番在雾中闪现。证据已交出去了,她如今两手空空,唯一的依仗竟是仇人的承诺。这种任人摆布的滋味,比当年阮家军覆灭的消息更让她刺骨。

换了身月白寝衣坐在窗边时,檐角的冰棱正往下滴水,每一声都敲在心上。院中那株老梅覆着厚雪,枝桠上的花苞冻得发紫,像她此刻悬着的心。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熟悉的靴声——皂色云纹靴踩在积雪上,沉稳得没有一丝犹豫。

萧煜回来了。

沈静姝放在膝头的手猛地攥紧,寝衣的针脚硌进掌心。

堂门“吱呀”推开,寒气裹着他闯进来。还是那身墨色蟒袍,四爪蟒纹在昏暗里泛着暗光,肩头沾着的雪粒尚未化尽,连鬓角都凝着白霜。他比清晨更显冷峻,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丝毫未减掌控一切的气势,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未干的发梢,在她膝头停留半瞬——那里还留着久跪金砖的红痕。

“没事了。”他挥退欲上前伺候的春雨,声音比殿外的雪更冷,却奇异地卸了沈静姝肩上的千钧重负。她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指尖却依旧蜷着。

萧煜在对面玫瑰椅上坐下,自顾自斟了杯冷茶。青瓷茶盏与桌面相触的轻响,打破了堂内的死寂。他仰头饮尽,冰冷的茶水滑过喉头,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北疆军情是真的。”

沈静姝猛地抬眼,指尖碰倒了手边的茶盏,茶水溅在紫檀木几上,晕开深色的痕。

“胡虏三部在雁门关外集结,兵部昨夜已收到探马密报。”萧煜指尖摩挲着空茶盏,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我只是让信使提前半个时辰入宫——八百里加急的火漆印是真的,兵部关防也是真的,陛下即便多疑,也不能拿军情赌。”

可偏偏是这半个时辰,恰好救了她。沈静姝喉间发紧:“陛下……信了?”

“信与不信,不重要。”萧煜抬眼,眸光锐利如刀,“皇城司缇骑已在侯府外围布了暗岗,内廷司也接管了观星阁查案。但北疆十万铁骑压境,他得先调兵,得先稳住朝局——失窃案只能暂且按下。”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但你记住,皇帝心里早有定论。我们是砧板上的肉,只是他眼下忙着磨别的刀。”

沈静姝的心沉进冰窖。果然,只是暂缓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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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呢?”她盯着他腰间的玉带——那里曾藏着蟠龙令的棱角。

萧煜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个锦盒,打开时,金线捆扎的羊皮卷躺在其中,泛着陈旧的黄褐色。“匕首和蟠龙令另行处置了。”他将锦盒推到她面前,语气不容置疑,“匕首淬过西域‘醉骨香’,留着易引蛇出洞;蟠龙令是先帝亲授的调兵信物,我已托人藏进兵部密库暗格——那是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沈静姝指尖抚过羊皮卷的纹路,像摸到母亲临终前冰凉的手。三样证据只剩一样,另两样落在他手里,她竟不知用途。“你要等到何时?”她抬眼,直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眸。

“等一个时机。”萧煜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那株覆雪的老梅。雪花落在他的蟒袍上,转瞬即化,“等北疆战事胶着,等朝中派系互咬,等那些当年构陷阮家军的人露出破绽。复仇不是逞凶,是要让他们死得无话可说——让天下人都知道阮家军的冤屈。”

这话像盆冰水,浇熄了她心中躁动的火焰。她不得不承认,他比她更懂朝堂的刀光剑影。

“那萧家呢?”她忽然问,声音轻得像雪,“你帮我,是为了萧家,还是为了你自己?安氏当年……”

萧煜的背影猛地僵住。他抬手按住窗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声音都染上了雪粒般的苍凉:“萧家是萧家,我是我。安氏是安氏,我母亲……是我母亲。”

这话含糊得像谜语,却奇异地撬动了沈静姝心中紧闭的门。她望着他鬓角的霜气,忽然想起多年前偶然听见的传闻——萧煜的生母并非安氏,而是早逝的侧妃,那位侧妃,似乎与阮家有些旧交。

“从今日起,你就在听雪堂静养。”萧煜转过身,眼底的苍凉已褪尽,只剩惯常的冷静,“对外称旧疾加重,不见外客。府里的事,我会盯着。”

他没再多说,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有警告,有安抚,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复杂。蟒袍扫过椅角的铜铃,一声轻响惊飞了檐下冻僵的雀儿。

堂内重归寂静。沈静姝望着锦盒里的羊皮卷,又望向窗外他远去的背影,雪地里的靴印深一脚浅一脚,像他们此刻的关系。

棋局真的变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却不知登上的是救赎的船,还是另一个更精密的陷阱。

檐角的冰棱还在滴水,每一滴都砸在积雪上,开出小小的坑。萧煜拿走的蟠龙令能调动多少兵马?那淬毒的匕首要刺向谁?皇帝按下的杀心,会不会在北疆战事平息后加倍反扑?听雪堂的梅花开得极慢,她的蛰伏,究竟是积蓄力量,还是沦为棋子?

风雪又起,卷着梅香扑在窗上。侯府之外,北疆战云密布;侯府之内,暗涌比积雪下的冰棱更冷。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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