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苏轻轻握住父亲颤抖的手,感觉到掌心里粗糙的茧子。
她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一夜过去,清晨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将父女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影子一直延伸到病房门口那个蜷缩在长椅上、满脸胡茬的憔悴身影,那是同样一夜没合眼的三叔李明华。
三婶还在沉睡,监护仪上的数字平稳而有力。
她忽然想起系统提示音里那句“雪中送炭”,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奇迹。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小雨,又望向窗外的夜空,第一次觉得,未来似乎没那么沉重了。
容意在女婿吴玮的陪伴下,脚步沉重地走回到加护病房前。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清晨的凉意,让她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襟。
她伸手摸了摸外孙女小雨的额头,感受到正常的体温,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得以片刻松弛。
她踮起脚尖,透过病房的透明玻璃往里张望。
病床上三婶苍白的脸色让她心头一紧,转头问女儿李苏:“你三婶现在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
李苏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刚医生和护士来检查过,说三婶麻药过了有了意识,但没那么快清醒过来的。不过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让我们别太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容意喃喃自语,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宽慰,“其他都不是事儿,只要人没事就好。”
她说着,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病房内。
李苏突然开口:“爸,妈,要不让阿玮先送你们回村里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她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小雨,“小雨刚退烧,也需要好好休息。你们这老骨头熬了一宿没睡,现在也很不得劲吧?”
容意犹豫地看向老伴李明德。
李明德摘下老花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点点头:“也好,我们这把年纪确实熬不住了。小雨也需要好好休息,别又反复发烧。”
“阿玮,你精神状态如何?”李苏转向丈夫,眼中满是关切,“要不请个代驾?”
吴玮微笑着安抚妻子:“我没事,刚刚在楼下喝了杯咖啡,精神着呢。”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妻子凌乱的发丝,“我送爸妈回村里,安顿好他们后休息一会儿,下午就过来接你。”
李苏仍不放心地叮嘱:“路上开慢点,要是觉得累了,就停在服务区休息一会儿再走。”
她下意识地搓了搓冰凉的手指。
吴玮轻轻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
他脱下身上的薄外套,温柔地披在李苏肩上:“放心吧,以前熬夜加班画图都是常事。倒是你,别太逞强,有空就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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