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察觉到变化的是容意。
一个周三的下午,她照例过来帮忙照看孩子。
李苏出门去超市采购前,随口提了一句:“妈,冰箱里剩的排骨我拿出来解冻了,晚上简单做个糖醋排骨吧。”
“行,知道了。”容意正抱着呦呦,头也没抬地应着。
等李苏采购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异常浓郁的肉香,还夹杂着药材的清香。
她疑惑地走进厨房,只见灶台上炖着砂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容意正背对着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火。
“妈,你这是炖的什么?不是说做糖醋排骨吗?”李苏放下购物袋,好奇地问。
容意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我改了主意。你看李唐,我感觉他好像比之前瘦了点,工作肯定辛苦。”
“林薇那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估计身子骨也不是特别壮实的那种。当老师也不容易,挺劳心伤神的。”
“我寻思着,炖点黄芪当归鸡汤,最是温补。万一……哪一天阿唐又带着她过来吃饭呢?得提前准备着。”
李苏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妈,他们也就是上周偶然来一次,这怎么会……”
“那可说不准!”容意打断她,语气笃定,“感情热络的时候,哪儿还分周末不周末?有备无患嘛!就算他们不来,我们自己喝也好,你最近也挺累的。”
李苏看着母亲眼里的期待和那份不易察觉的、对儿子终身大事的殷切盼望,心里软成一片,便不再多说。
她笑道:“好好好,您炖的汤最好喝了。他们要是来了,肯定喜欢。”
没想到,容意这“有备无患”的汤,还真派上了用场。
周五晚上,李唐果然从对面房子跑了过来,语气比平时欢快几分:“姐,明天周末,我和林薇……没什么事,想来看看安安和呦呦,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李苏笑着应下,对正在看汤的容意说,“妈,您真是神机妙算!他们明天来!”
容意脸上立刻绽放出巨大的笑容,像是中了奖一样:“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快,老李!”
她冲着客厅喊,“明天早点去市场,再买条新鲜的鲈鱼,清蒸!李唐爱吃!薇薇这女娃子不知道吃不吃得惯鸡,得有个鱼备着!”
第二天,李唐和林薇再来时,感受到的热情明显更升温了。
不再是意外来访时的惊喜招待,而是有一种被纳入日常规划的、稳当当的温暖。
容意热情地给林薇盛汤,介绍着各种滋补药材的好处;李明德话不多,但默默地用公筷把清蒸鱼最好的部位夹到了林薇碗里。
李唐看着父母这架势,心里明白,这是彻底认可了。
他一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边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林薇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份将她视为“自己人”的亲切,少了些客套,多了些自然。
她甚至饭后主动起身要帮忙洗碗,被容意和李苏坚决地按回了沙发上。
“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容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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