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台上铜镜锃亮,旁边堆着好几个锦盒,打开的一个里面露着支赤色金嵌红宝石的簪子,在光线下闪得人眼晕。刚才那句“狗都不住”像是被人塞回了她喉咙里,堵得她胸口发闷。姜如琳几步走到妆台前,拿起簪子对镜往鬓边比划着,是真好看。她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酸意,“就这么随意摆着,也不怕被人偷了去。”“谁敢呐。”丫鬟说:“她的东西多半都是昭宁王送的,昭宁王送来的东西,借谁几个胆子也不敢动啊,便是偷了去,也没人敢接手。”姜如琳手一顿,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她心里本动了歪念,听丫鬟这么一说,哪里还敢再拿,便把簪子扔回原位,拉开抽屉翻看起来。里头的首饰比外头摆着的还要精致,翡翠的镯子、点翠的步摇、珍珠的耳坠……样样都看得她眼热,指尖挨着摸过去,终究没敢拿。正翻着,忽然瞥见抽屉角落里放着一个瓷瓶,那瓶子样式简单,连花纹都没有,和周围精致的首饰格格不入。姜如琳皱着眉拿起来,拔开瓶塞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清苦的药味混着些微香,说不上来是什么。姜如琳撇了撇嘴,立刻盖上瓶子,“啪”地一声扔回抽屉里,啐道:“指不定是姜如翡那贱人拿来勾引男人的肮脏物件。”拿也不能拿,看着又闹心,姜如琳干脆关上抽屉起身往外走。丫鬟赶紧跟上,一路伺候着出了院。院子里静了片刻,西墙根下忽然闪出个黑影。那人摸黑进了房中,径直走到妆台前拉开抽屉,手指在首饰间摸索片刻。摸到那个素净的瓶子时,明显松了口气。他将瓶子往抽屉深处推了推,又仔细理了理周围的首饰,这才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黑影刚消失在院墙外,另外一个黑影从檐上飘落,目光锁着前方的那道身影,足尖不点声息地跟了上去。两道身影先后融进了夜色里。……晨雾将将散尽,露出清寒的天,铅灰色的云团已在天际铺得满满当当。安平郡主从院子里收回目光,伸手将半开的窗户往里拉了拉,说:“这天是越发冷了,眼见着下月便是年关,我已经好些年没在公主府过年了。”姜翡伸着手烤火,先前从公主府大门一路走过来,沿路冻得她直哆嗦,她这才发觉,原来天已经冷到这份上了。她平日同裴泾一处,进出门马车能直抵王府内院,几步路就进了屋,还从没感受过这样的寒意,看来还是得弄几件羽绒服。暖意稍稍沁入手心,姜翡抬眼看向安平郡主,“你和张诤的事怎么样了?我就听到些传言,不过多半是瞎扯。”安平郡主知道外头是怎么传的,走过去挨着姜翡坐下,“还能怎么样,他不同意和离。”“他同不同意有什么打紧?”姜翡挑眉道。安平郡主不知想到什么,轻轻笑了一声。“怎么了?”姜翡问。“先前我回去搬东西,你是没瞧见张诤那模样。”安平郡主往炭盆边凑了凑,说:“见我进门,倒是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得意样,问我‘这才舍得回来了?’”姜翡嗤笑一声,“给他能得,以为你总算熬不住要低头了吧?”“我懒得理他,他却不依不饶,竟然追上来扯我的袖子,说‘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安平郡主学着张诤那副腔调,自己先笑了,“然后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了声放肆,他当时惊呆的表情我现在想到都觉得好笑。还有那个周姨娘,一直躲在张诤身后,我让她出来给我行礼,张诤还叫我不要太过分。”你在对谁凶?“然后呢?”姜翡听得津津有味,只恨没当场看见。“我当时气得不行,指着他说我是张家明媒正娶的主母,论规矩,她该跪我,论身份,他们俩都该跪我,我问他是周姨娘跪还是你跪。”姜翡冲她竖起两个大拇指,“精彩!后来谁跪了?周姨娘?”安平郡主点了点头,“可见张诤这个人,心里只有他自己。”姜翡拿起钳子拨了拨炭盆里的火星,“他若执意不肯和离,你打算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郡主说:“先耗到年后,要是他执意不肯,那我便豁出这张脸,闹到衙门里去,与他义绝。”姜翡心说这古代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男人可以休妻,女子却不能休夫,女子想要分开除了和离这一条路,就只能靠官府。要是裴泾当上皇帝的话,最好是让他把这条改了,改成女子也可休夫。不过如果由她说出来,裴泾还指不定怎么乱想,估计还以为她在给自己找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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