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可谁知那狗皇帝如此心狠手辣,你母亲虽为阿钰留下血脉,却不得不母子分离。”裴泾死死攥紧手心,“新仇旧恨,我自会和他清算清楚。”曲嬷嬷大惊,连忙拉住他,“不可!我与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做个明白人,不是让你去冒险,阿钰生前最后的念想就是你们母子平安,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好好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慰藉。”曲嬷嬷紧紧攥着裴泾的手,眼中满是恳求。裴泾望着老人颤抖的双手,忽然想起母亲在佛堂青灯下的背影。那些年她日日诵经,是不是也在祈求他的平安?“嬷嬷。”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您放心,我自不会让自己深入险境,我能活下来不容易,我不会让她的心血付诸东流。”曲嬷嬷松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好孩子,你父王若在天有灵,定会以你为傲。”引以为傲吗?裴泾笑了笑,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意味。若是父亲真的在天有灵,看他幼年受尽苦楚,又疯了这么些年,应该也会想让龙椅上的那个人下地狱吧。裴泾沉默片刻,转而道:“嬷嬷,我给您换个住处吧。这里太过偏僻,您年事已高,还是……”曲嬷嬷却笑着摇头,拍了拍身下的竹椅:“老婆子在这儿住惯了,这些年我带着巧娘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在这里安顿下来,我年纪大了,不想挪动了,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如今既已知晓身世,更要小心行事,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不可暴露,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我明白。”裴泾目光落在窗外的老槐树上,“嬷嬷的话我都记得。”……裴泾勒住缰绳,马蹄在黄土路上扬起一阵轻尘。回头望去,那座青砖小院已被山势遮掩,只剩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很快也消散在盛夏的风里。“王爷放心。”段酒驱马上前,“属下已留了银子,都是事先兑好的碎银,不会引人注目。”裴泾沉默地望着来时的方向,半晌,他忽然道:“留两个人在这里。“段酒一怔。“要生面孔。”裴泾摩挲着马鞭,“就扮作走货的商贩,每隔半月就往村里送趟米面,照看着些。”“属下明白。”段酒会意,转头对身后打了个手势,挑了两个人出来,吩咐过后,两名侍卫立即调转马头,消失在林间小道上。山路上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松林的沙沙声。裴泾最后望了一眼那个方向,一夹马腹继续前行。“王爷。”段酒催马上前,“此番事情已了,可要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不急。”裴泾淡淡道。不急?先前不是还急哄哄赶路,日日问他今日初几了,生怕回去晚了姜二小姐在京城偷偷嫁人了似的,婚期不在那定着的么,怎么都来得及。段酒诧异地看了裴泾一眼,这一看就察觉些细微的差别,王爷好像和先前不大一样了,具体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段酒暗自琢磨着,忽然恍然大悟。王爷这沉稳的气度,这深不可测的眼神,莫不是终于要放下儿女情长,专心谋划大事了?他正暗自激动,却听裴泾忽然开口:“先进城买些东西。”段酒一愣,“王爷要买什么?”裴泾勾了勾唇,“走时答应过她的,买些哄人的小玩意儿。”好吧,段酒一腔澎湃激昂的抱负之心霎时熄灭,终究是错付了。我们的孩子为免暴露曲嬷嬷的位置,一行人过了两座城才入城。“这通衢城和宝泉一样,是南北商路要道。”段酒牵着马,边走边解释,“京城没有的新鲜玩意儿,这里早早就有了。”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货物琳琅满目。两人挑了家铺子进门,柜台后的掌柜一见到人,立刻笑着迎了上来,“两位客官面生,是头一回来咱们通衢城吧?”裴泾不动声色地扫视着铺内陈设,段酒则熟络地接话:“掌柜的好眼力。我家公子途经此地,想挑些新鲜玩意儿带回去。”掌柜的眼睛一亮,连忙引着二人往里间走,“那可来对地方了!好东西都在后头,咱们这儿刚到了一批西域来的琉璃盏,还有南海的珍珠串——”“不必,”裴泾微微一摆手,目光落在柜台上的一个玲珑球上,“这个我要了。”掌柜一愣,就有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从柜台后伸出来,一把抓了玲珑球又缩了回去,然后歪着脑袋探出个头来。奶声奶气地说:“这是我的。”掌柜一笑,连忙解释,“这是我孙儿,不懂事,让客官见笑了,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值什么钱,客官是想买给自家孩子?没想到客官看上去如此年轻,竟已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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