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她,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每一寸神情都刻进眼底。
她眼睫轻颤,纯澈里透出不自知的媚,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这暧昧的空气。
“音音。”他忽然唤她,指节蹭过她泛红的脸颊,低声道:“你躲什么?”
她心跳如擂,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襟,声音细若蚊吟:“……我没躲。”
“是么?”他轻笑,俯身靠近,鼻尖几乎抵上她的,温热的气息纠缠,“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缠音被逼得无处可逃,终于抬起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眸光。
那一瞬,她像是跌进一片滚烫的海,连呼吸都被掠夺。
他的吻落下来,缠音闭了眼,长睫轻颤着,像是在安慰着没有安全感的秦淮之。
秦淮之那双他说过“干净”的手缓缓探入缠音繁杂的衣裙。
……
殿试过后一天,秦淮之就被唤入宫中。
缠音自早上等到午后,栖霞院内尽是她的脚印,察觉时辰差不多了,她连忙来到侯府的大门,等待着最后的尘埃落定。
她睫毛微颤,感受到身旁之人的步伐,刚要抬步离开,就听到秦逸之的话语传过。
“缠音表妹,你在等待淮之吗?”
缠音刚要离去的脚步一顿,唇瓣抿起,回过身,向他行了一个礼:“二表哥。”
“你不唤我逸之表哥了。”
“从前是缠音不懂事,如今二表哥已经成婚了,缠音也不好再唤你……”
“……逸之表哥。”
这四个字,从她的红唇吐出,总是格外的动人。
秦逸之勉强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想来,淮之也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自从上次秦淮之中了解元,一鸣惊人之后,秦逸之就明白他往日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藏拙。
他心里怨过秦淮之,不是因为自己比不过秦淮之的才华,也不是因为父亲的眼中多了他的位置。
而是……
缠音的目光如今放在秦淮之的身上了,这是从前他的待遇。
见到缠音如今的模样,秦逸之心中好像除了怨自己以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能让自己的心更好安一点。
若是当初在静心湖,他道明了自己的心意,若是当初在太傅府邸,自己言辞拒绝了婚事……若是当初……
人生如若当初。
婚后的日子与他想象一样。
这种明面上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婚前他一直幻想的生活,也没有觉得什么难耐。
可当遇见缠音的那一刻,心中的不甘仍然像附骨之蛆。
甩、甩不掉;
痛、痛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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