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西眸色定定,看着面前的女孩。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柔软的音色,时隔两年,她终于愿意喊他的名字。
不对,是一年零11个月7天。
起初的迷蒙已经不见,漆亮瞳仁又恢复到了一贯的邃然。
沈晏西直起身,清了清喉咙,“怎么了?”
声音很低,也很沙。
真的是感冒了。
陈佳一看着他微微泛白的唇色,“教授,在点名。”
短暂的视线相接,沈晏西起身,应了声“到”。
无数道视线转过来,有惊讶、有好奇、有爱慕……陈佳一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听见身后人落座的声音。
钟教授已经开始讲课,陈佳一却听得心不在焉,她鲜少有这种时候,心思被难以名状的情绪牵动。
直到钟景鸿点了她的名字,问她如何看待张居正于大明的“非常之功”与“贪权恋栈”。
问完,钟景鸿还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陈佳一身后的沈晏西。
沈晏西这会儿没睡觉了,身形懒散地靠在椅子里。
和小时候一样,完全没个正形。
陈佳一起身,温和道:“张居正之于大明,折射出的是中兴之臣的艰难平衡。中兴之臣,总会在‘强国’与‘守旧’、‘集权’与‘分权’、‘务实’与‘名节’之间艰难抉择。这种平衡的把握,需要超乎寻常的智慧与勇气。”
“先生的‘非常之功’在于他敢于打破常规,以非常之姿,行雷霆手段,救明室于沉疴;他的‘贪权恋栈’也与此密不可分,如果不牢牢掌握权力,在彼时官弛兵疲、府库空虚的明朝,
他的任何改革举措都将举步维艰。”陈佳一微顿,“这其中的分寸,很难拿捏。”
钟景鸿点点头,“那你怎么评价他?”
陈佳一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资格。
半晌,她只是认真道:“如果世人只是以‘功’或‘过’来评判他,未免也太草率了。”
偌大的教室里有一瞬的安静,女孩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不高,却透着股坚韧的力量,“江陵风骨,七分铸铁,三分融雪,足慰神州。”
这便是她对这位大明宰辅的理解。
只是理解,不敢妄评。
钟景鸿有一瞬的微怔,随即满意地点点头,眉目间满是慈和与爱重。
恍惚间,他也想起十几年前,一个闹腾的皮猴子到他家中做客,那会儿他恰好也在做明史的研究。
小男孩生得标致,尤其一双眼睛,乌黑清澈,透着股机灵劲儿。
见他拿起桌上的史书翻阅,钟景鸿好奇:“你看得懂?”
“看得懂,大明名臣张居正。”
钟景鸿轻哦一声,来了兴致,“你觉得他厉害吗?”
“傻。”
“嗯?”
小男孩抬起头,五官精致,眉眼清亮,“他再厉害,不也是替皇帝干活?活没干好,挨骂;活干好了,还是挨骂。”
钟景鸿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那依你看,他该怎么做?”
“推翻皇帝,自己干。”
又是一怔,钟景鸿哈哈大笑,比方才更放浪,“那你觉得,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干?”
小男孩却突然安静下来。
半晌,声线稚嫩却认真地回答道:“独臣孤影,国士无双。”
那一瞬,钟景鸿的笑渐渐收住,认真端详打量起面前的孩子。
好看的眉眼,眼下正和教室最后一排那道懒懒散散的身影重合。
如果不是沈家对他的未来早有安排,倒是个做史学研究的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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