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几圈涟漪。几个研究员的表情明显松动了些。
“刚才的话,不是针对你们任何一个人,”纪秉谦继续说,“只是按照规章办事,大家不用多想。”
他这是在敲打,也是在安抚。
先用雷霆手段镇住所有人,再给颗甜枣,让他们不至于人心惶惶,乱了阵脚。
果然,几个人听完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点头,“好的,纪总。”
说完,纪秉谦不再停留,转身和许悦卿一块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这一忙,又是一整天。
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起许悦卿垂在耳边的一缕发丝,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有些痒。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身旁的纪秉谦见状,利落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
下一秒,带着他体温和淡淡木质香气的外套,就落在了许悦卿的肩上。
许悦卿顿了下。
这也不纪秉谦第一次给自己披衣服了。
她没有推脱,而是拢了拢衣服,轻声说了句:“谢谢。”
这时司机开着车过来,在两人面前停下。
“纪总。”司机迅速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恭敬地躬身。
可许悦卿脚步没动,突然转向纪秉谦。
“我能不能不坐车?”
纪秉谦侧头看她,问。
“你还有事?”
许悦卿摇了摇头。
“没什么事。”她轻声说,视线越过他:“只是觉得今晚的风不错,想走一走。”
她笑着继续。
“以前我也经常这样晚上走路回家。”
许悦卿想起那些打零工的日子。
最晚的时候,从餐厅后厨出来,已经是凌晨一两点。
你值得,所以我愿意帮你
街上空荡荡的,只有昏黄的路灯和偶尔驶过的车辆陪着她。
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那是自己一天里最放松的时候。
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应付难缠的客人,也不用担心母亲的医药费还差多少。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和她的影子。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像一团乱麻在她脑子里搅着。
正好,今晚抬头就能看见几颗稀疏的星星。
她就是想走一走。
纪秉谦冲着还躬身等在车门边的司机,递了个眼神。
司机心领神会,立刻直起身,一言不发地坐回驾驶座。
许悦卿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有些发怔。
她转过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纪秉谦。
“司机怎么走了。?”
纪秉谦笑着说。
“一起走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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