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小春子,问道:“宗人府里那位老靖王,今年高寿?”
小春子立刻回答:“七十有三,常年卧病在床,太医院的记录里,他至少有三种足以随时致命的老毛病。说句不好听的,他随时都可能咽气。”
“很好。”陆羽点了点头,计划在他脑海中彻底成型,“一个随时可能咽气的老人,被军队围困,受了惊吓,然后‘真的’咽了气。这,合情合理吧?”
陈皮的眼睛,猛地瞪圆了:“陆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让老靖王……假死?!”
“不。”陆羽摇了摇头,纠正道,
“不是假死。在所有人眼里,他必须是真的死了。一个被圈禁的前朝王爷,在神鹰卫的围困下,离奇暴毙。
这是多大的案子?这口黑锅,王莽他背得起吗?他不想背,就必须证明老靖王是自然死亡。那么,整个大周,谁能给他这份最权威的证明?”
答案,不言而喻。
那个在菜市口解剖怪尸,在神鹰卫停尸房勘破“邪术”的,大理寺仵作,陆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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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设下了一个死局。
而陆羽,要用一场“死亡”,来破解这个死局!
“这……这能行吗?”陈皮还是觉得太悬了,“我们怎么让老靖王‘死’得恰到好处?我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啊!”
“我们见不到,但东西可以。”陆羽的目光,落在了周念的身上。
周念立刻挺起小胸膛,他知道,该他出场了。
“宗人府的守卫,大部分是禁军,但内部的饮食、杂役,为了避嫌,都是由内侍省负责。”小春子补充道,他的信息总是这么及时且关键。
“内侍省……”陆羽沉吟片刻,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出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给了周念。
“这里面,是‘龟息散’。是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方子,用几种特殊的草药配制而成,无色无味,人服下后,一个时辰内心跳和呼吸会降到最低,状如假死,药效能持续六个时辰。”
陆羽解释道,“但是,宗人府里耳目众多,直接下药太容易被发现。”
他的目光转向小春子:“所以,还需要你帮个忙。想办法,在今天给老靖王送去的汤药里,多加一味‘黄精’。”
“黄精?”陈皮和周念都愣住了。黄精是补药,人人都知道。
“没错。”陆羽的眼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龟息散本身药性平和,但一旦与黄精的药力结合,就会在半个时辰内,引发剧烈的、类似心绞痛的症状,然后迅速‘死亡’。
但这种‘死亡’,只会骗过普通的郎中。任何一个高明的仵作,都能通过检查舌苔和指甲,发现黄精过量的痕迹。我要的,就是让王莽找来的太医,发现这个‘疑点’!”
这是一个连环套。
他不仅要让老靖王“死”,还要让他死得“有疑点”。
只有死得有疑点,他这个“专业仵作”的出场,才显得顺理成章,无可替代!
“我明白了!”周念兴奋地握紧了小拳头,“我要做的,不是把药下在饭里,而是让药,自己‘走’到老靖王的嘴里!”
陆羽欣慰地点了点头。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
“小春子,‘黄精’的事,交给你。”
“周念,‘龟息散’的事,交给你。”
“陈皮,”陆羽最后看向已经听傻了的陈皮,“你也有个任务。去城里最好的棺材铺,给我定一口棺材。要最好的金丝楠木,告诉老板,我们要得急,多少钱都无所谓。”
“啊?定棺材干嘛?”陈皮又懵了。
陆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专业。我们是专业的团队,出场要有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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