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一闪,明灯的神识来到毒蛇山谷深处的一座荒村。
这里曾经繁荣,如今却一片死寂。茅屋倒塌,田地荒芜,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
村口大树下,一个妇人跪在地上,抱着一个浑身溃烂的孩子。她的眼泪已经流干,眼神空洞。
“为什么……神明不救我们……”她喃喃道。
几个日鸿门道士匆匆路过,手握避瘟符,看都没看妇人一眼。
明灯的神识靠近他们,发现这些道士并非冷漠,而是对瘟疫束手无策。
“师兄,这瘟疫太诡异,符咒没用!”年轻道士焦急地说。
“快走,回去复命,不然我们也会染上!”年长道士凝重地回答。
明灯的神识扫过全村,眉头紧锁。他在水井深处发现了问题——这不是天灾,而是恶魔所为!
井底有一枚漆黑骨片,刻着诅咒符文。明灯认出那是恶魔之血的气息。
“恶魔之血……”他低语,声音带着愤怒。
下一刻,他的神识冲入井底,缠绕住骨片,将其炼化成黑烟消散。
当他回到村口,妇人怀中的孩子已经没了呼吸。她呆呆地抱着尸体,一动不动。
明灯沉默片刻,指尖轻点,一缕金光没入妇人眉心。
“睡吧,醒来后,你会忘记痛苦。”妇人缓缓倒下,沉沉睡去。
明灯的神识悬浮在空中,看清了每一粒瘟疫孢子。恶魔之血在村民皮肤下蠕动,如黑蛇啃噬生命。
“这就是你们要的新世界?”他的道心震颤。
三十三重天上,创世青莲感应到主人情绪,三片莲瓣凋零。明灯接住一片虚影,里面映着村庄过去的景象——烈九带人修建水车,孩童在麦田追逐,炊烟伴着米酒香。
而现在……
那孩子的小手抓向虚空。明灯看见他的魂魄正被撕扯——恶魔之血连往生路都要污染。
他本能要施轮回之术,却顿住了。
“本尊忘了……这些凡人,已不归天道管了。”
井底的骨片在消散前尖啸,炸开黑芒,将明灯的神识拉入记忆碎片——
血月之夜,十二个黑袍羊头面具人围井舞蹈。他们割腕,让黑血流淌。为首的举起骨片狞笑:“要让那位看见,他创造的生命多么脆弱。”
明灯的道体迸出金线。他第一次清晰感受到,那些被恶魔之血折磨的灵魂,每一份痛苦都在他的神格上刻下灼痕。
妇人空洞的眼神刺痛他,那里有连创世者都无法解答的疑问。
“唐卡……”明灯碾碎记忆残片,“你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你的道比我强?”
他发现整个村落的房屋布局暗合献祭阵法。倒塌的茅屋是节点,尸体位置对应星图暗星。妇人坐在村口阵眼,她的孩子是最后祭品。
“恶魔祭祀。”明灯的声音让瘟疫孢子结晶坠落,“你们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
苍穹裂开缝隙,灵慧上神惊慌的声音传来:“师尊!三十三重天的往生池……”
“本尊知道。”明灯注视孩子冰冷的躯体,“他们的魂魄,入不了轮回了。”
最后一片青莲虚影在他掌心粉碎。
明灯做了一件违背天道的事——他将一缕本源道韵注入孩子眉心。泛青的小脸上,溃烂的皮肤开始愈合。
“睡吧。”他轻抚妇人发顶,“等你们醒来,会看见真正的黎明。”
他离去时,整个村庄被罩在透明金色光茧中。结晶的瘟疫孢子在月光下折射彩虹光晕。井口黑气被光茧道纹净化。
明灯没告诉灵慧,这光茧用的是他心口金印的本源之力。此刻他神格深处,回荡着恶魔的狂笑:“看啊!伟大的创世神,终于学会‘心疼’了!”
“你,唐卡,你的恶魔之道又要绘画怎样的世界?”明灯对虚空喊道。
无人回答,恶魔唐卡已寂灭。但他心中明白——这世间苦难,从不因善恶有报,而是因为人性……
金光再闪,明灯的神识来到赤月峡谷最深处。这里是魔龙沉睡之地,也是他几十年前封印的第一个魔物。
祭坛中央,肉瘤缓慢蠕动。与周围跪拜的恶魔奴仆不同,它察觉到了什么,艰难开口:“是天尊圣临了吗?那日,我接到一个声音说:待天尊彻底堕凡,便是吾主重临之日……尊上啊,您如今可有神力救赎我?我真的……好痛苦!”
明灯的神识骤然冰冷,一丝大道顿悟划过脑海,心中七盏神灯在识海绽放天地之光。
“竟有如此天机?”他喃喃道,声音带着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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