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红的唇,雪白的齿,对比强烈得令诸航目眩。
正文82,心之忧矣,於于归说(四)
诸航奇异地平静,大脑也能正常地运转。
这就是漏掉的那一点?嗯,找到了,一切都连起来了。
晏南飞说:不要太恨他。为什么恨?因为他当年太年轻,还不能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不能确定许诺别人一个美好的将来,所以他舍弃了她。
姐姐说:卓家高门大户,嫁给这样的人家,会没有自我。是真的没有自我,她是谁呢?
同一条街上的同学说:诸航,为什么我姐姐只比我大两岁,你姐姐却比你大十八岁?等于比我多了八个姐姐。她当时笑得很得意,现在还笑得出来吗?
原来她是一棵蒲公英的种子,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去向何方,她只能在天地间飘荡、飘荡……
眼前一片模糊,没有了意识,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思维,所有器官都不听大脑指挥,仿佛一场灭顶之灾正突如来地砸在她身上。
她要离开,再呆一秒,她真的会死掉,诸航扶着屏风,转身。
&ldo;航航……&rdo;晏南飞离她近点,看到笑意是怎样从她脸上消失,他松开卓阳,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臂。
她盯着那只手,仿佛那是瘟疫,&ldo;放开!&rdo;音量不大,却字字如刺般戳痛了晏南飞。
他缩回手,低声哀求:&ldo;航航……&rdo;
诸盈也在喊航航,诸航拎来的几个纸袋也不知啥时滑落在地,她没提防,眼前昏花,拌了一脚,只看到诸航的衣角一闪,人就没了。
晏南飞扶住她。
&ldo;晏南飞,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rdo;卓阳盯着那靠在一起的两人,崩溃了,疯狂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对晏南飞扔去。
晏南飞听到杯子过来的呜呜声,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去挡。杯子偏离了方向,砸到了诸盈的脸颊,很快就是一片青紫、红肿。
诸盈回头看了看她,眼中有讥讽有蔑视。但她很快收回了笑意,脸颊疼得肉都在跳,她顾不上理会,拂开晏南飞的手臂,踉跄着往外跑去。
&ldo;卓阳,你疯啦!&rdo;晏南飞嘶吼着,嘴角抽搐。
&ldo;舍不得么?舍不得你就追过去,我到要看你敢不敢?&rdo;卓阳冷笑。
晏南飞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ldo;卓阳,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对不起诸盈。你想怎样,悉听尊便。&rdo;
说完,头也不回匆匆而去。
卓阳目瞪口呆,然后把桌上所有的器皿全扫到了地上,蹲在一片狼烟中,放声大哭。
晏南飞出了茶室,就看到诸盈站在门口六神无主地张望着,脸上挂满了泪水。
&ldo;盈盈,你不要慌乱,先给航航打电话。&rdo;
诸盈回过头,眼神绝望、呆滞,&ldo;晏南飞,这是我家的事,你走开,和你没有任何关系。&rdo;
&ldo;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跟踪。&rdo;晏南飞忧伤地低下眼帘。
&ldo;二十三年前,你不知道我会怀孕,二十三年后,你同样还是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珍视的人。对不起有用吗?航航是什么样的孩子你知道吗?&rdo;诸盈摆摆手,说不下去了,&ldo;你去抚慰你的夫人吧,不要因小失大。
&ldo;如果嘲讽能让你舒服点,你可以尽情。但现在还是先找回航航要紧。&rdo;
&ldo;不要你管。&rdo;诸盈冲进车流,想走到对面去。
晏南飞看着突然亮起的红灯,惊出一身汗。
他伸臂抓住诸盈。
&ldo;大姐!&rdo;拉扯间,一辆黑色的吉普在路边停下,卓绍华推开车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
当他看到诸盈脸上的青紫,愣住了。
诸盈看到卓绍华,眼泪更是忍不住,抓住他的手,&ldo;快去找航航,航航不见了。&rdo;
&ldo;出了什么事?&rdo;卓绍华并没有慌乱,轻拍诸盈,他询问地看向晏南飞。
晏南飞难堪地低下了头,其实已经瞒不住了,可是话又该从哪里说起呢?
诸盈只是哭。
&ldo;小姑夫,如果这事和诸航有关。诸航是我的妻子,那么我有知道的权利。&rdo;卓绍华的口吻不容人拒绝。
晏南飞看看诸盈,诸盈都象站立不住了。
&ldo;绍华,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却是真的。诸航她……事实上是我和诸盈的女儿。&rdo;晏南飞都不敢正视卓绍华的眼睛。&ldo;诸航也是刚刚才知道。&rdo;
卓绍华的思绪有一秒的堵塞,但很快便恢复镇定。&ldo;大姐,我先送你回去,航航的事我会处理。&rdo;
&ldo;不用,不用,我们分头去找航航。&rdo;诸盈说道。
卓绍华微笑,&ldo;大姐,你的脸需要去医院涂点药,我现在不能一心二用,只能先把你送回去。&rdo;
&ldo;我来送吧!&rdo;晏南飞叹息。
&ldo;小姑夫,我是晚辈,我送比较合适。&rdo;他揽住诸盈的腰,罩在自己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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